卷二  第二章

    嶽繼飛向來敵瞥了一眼,麵色凝重道:“對方激筒之中,可能是一種劇毒之物,看來咱們隻能犧牲三匹馬兒了。”

    小玲子道:“對!咱們使馬兒吃痛,拚命前衝,然後我們再同時上房退走。”

    杜芳芳道:“既向房上退走,何必讓馬兒先衝?”

    小玲子道:“也許房上另有惡毒的埋伏,一旦遇險,咱們可以立刻退下,再伏馬兒之後前衝,可能躲過激筒噴射之危!”

    說著,激筒隊已逼近三丈之外,三人當機立斷,向馬屁股各拍一掌,馬兒吃痛,一聲長嘶,向前衝出,嶽繼飛一聲長嘯,三條人影由馬背上疾起,像夜鷹般的撲上了房屋。

    三人身在空中,果然發現屋瓦之上呈現一片紫色,同時弦聲震耳,弩箭象飛蝗一般,由四麵八方向三人射來。

    嶽繼飛心頭一凜,立即沉聲道:“退!”說著,內氣猛的一沉,人已如隕星瀉地,一把抓住了奮蹄急馳的馬尾。

    杜芳芳和小玲子也依樣畫葫蘆,三匹瘋狂般的駿馬,帶著密雷似的蹄聲,向激筒隊衝了過去。

    這幾下動作,一氣呼成,快如電光石火,激筒隊的人還沒回過神來,三匹怒馬已衝得他們波分浪裂。

    小玲子所說的不錯,三人雖然闖過了激筒隊,但兩邊的長劍,大刀席卷而至,三人立刻陷入了險惡的攻擊,三匹馬首當其中,幾乎是同時橫屍當地。

    嶽繼飛一聲怒喝,雙腳在馬背上一點,揮刀衝入人群,憑他那把攝人心魄的血刀和曠古絕今的殺氣,眾人仿佛看到索命閻王橫空出世,刀口見血,斷肢橫飛,血刀所至,立刻變成了慘不忍睹的森羅地獄。

    可敵人卻十分強悍,仍前赴後繼的向他圍攻,爭搶嶽繼飛手裏的血刀。

    這些人之中不乏功力超卓的好手,但在一刀見血霸道的血刀前還是難逃厄運。

    饒是如此,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嶽繼飛十蕩十決,出入如無人之境,時間一久,就功力減退,由於功力大耗,血刀所發出的霸氣如殺氣就不再淩厲,稍稍一滯,後背中了兩支暗箭。

    而杜芳芳和小玲子早已被這些訓練有素的人所分割開來,嶽繼飛隻聽到遙遠的喊殺之聲卻無法與她們聯手。

    嶽繼飛額頭見汗,全身是血,當然,這血是敵人的血,但粘糊糊的使人頭皮發麻,敵人仍洶湧而上,嶽繼民冰將背部倚靠在一堵牆壁之上。

    突然,“轟”的一聲,他所倚靠的牆壁無故裂開,嶽繼飛隻感到身後一虛,一跤跌了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嶽繼飛才悠悠醒轉,卻恍若身處雲端,全身輕飄飄的渾無半分力氣。

    睜眼四顧,隻見雲煙繚繞,身下似是厚厚的綿被,在隨意浮動。

    嶽繼飛詫異道:“這是怎麽了,難道這是閻羅殿,可是閻羅殿的黃泉路上,應是陰風慘慘,更有勾魂鬼判監押亡魂,怎能讓自己恁般逍遙舒服,莫非是我殺孽過重,死後亡魂無主,成了孤魂野鬼了……”

    嶽繼飛正自胡思亂想著,鼻端又嗅到一縷幽香,這幽香醉人酥骨,旋即一股熱流自臍下丹田迸射而出,跟著遍布全身,欲火蒸騰,焚燒衝蕩著五髒六腑,神誌迷亂,隻想找到一個什麽渲泄出去,卻又不知那是什麽物事。

    正在欲火中燒,如饑似渴的時候,雲霧中現出一個人,輕紗籠體,高髻如雲,薄如蟬翼的輕紗內掩映著冰肌玉骨,椒乳圓臍隱約可見,恰如霧中看花一般。

    嶽繼飛隻覺腦子“嗡”的一聲,全身血液倒流進腦中,他喃喃道:“芳妹,是你嗎?我可是在夢中。”

    他想躍身而起,卻動不得分毫,恰如夢魘一樣。

    嶽繼飛使勁睜大眼睛,卻見那酷似芳芳的霓裳仙子已然全身****,那襲輕紗如白雲般冉冉飄墜,一具豐腴雪白的胴體俯壓在他的身上。

    嶽繼飛隻感到自己的****於一刹那間爆發出來,他口中喃喃呼喚著“芳妹!”身子不知從何處生出一股神力,一翻身將那玉身壓在身底,一隻纖纖玉手在暗中引導著他,巫山雲雨,嶽繼飛隻感到身子浩渺萬裏,雲遊太空,杳兮冥兮,不知所之,她再次暈眩過去。

    夜雨淅瀝,他中白蓮,鳴響著天簌之音,這是一個寧靜而溫馨的夜,有著一種詩情畫意的景象。

    荷池的一側是個廢大的假山,山上亭台雅致,花木扶疏,稱得是匠心獨具。

    可園池久經廢置,荒草沒脛,夜雨之中,更見一片淒涼,但山腹之內,卻別有洞天,陳設之精美,不輸於帝王內府。

    在一個約摸兩丈方圓的石室之中,地上鋪著厚厚的紅毯,四壁浮雕玲瓏,古香古色,室頂橫垂著一盞宮燈,射出柔和淡紅的光芒。

    石室的一角,是一張其美無倫的牙床,紗帳流蘇,衾枕華貴,鴛鴦枕上正睡著一個俊美少年。

    “吱呀!”一聲輕響,由一道暗道之內走出一位輕紗籠體,熱香四射的美人,她長發披散,光潔如玉的胴體上,還殘留著露珠般的水漬,這位神情慵懶的美人,顯是剛剛出浴。

    她美目流盼,向床上瞥了一眼,櫻唇輕輕一咬,想起剛才一幕,不由粉臉嬌紅。

    少女光著一雙纖足,走在柔軟的紅氈之上,如微風拂細柳,聽不出半點聲息。

    可床上的嶽繼飛還是醒來,一睜眼,看到一雙又愛又憐的眼神正在凝視著他。

    嶽繼飛失聲叫道:“是你?!”此時他已完全清醒過來,剛才和她共赴巫山雲雨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在天香山莊所遇到的趙媚。

    趙媚見嶽繼飛已醒了,又驚又喜又是嬌羞,螓首低頭,轉過身去,低聲道:“嶽公子,你醒了,我……”

    嶽繼飛馬上明白了怎麽回事,立即穿好衣襪,怒道:“趙姑娘,你為何如此對我?”

    趙媚突然雙肩聳動,低低啜泣起來,道:“公子,是我錯了,可那時候;……我是情非得已……”

    說著趙媚轉過身來,一雙淚眼凝視著嶽繼飛,眼睥之中毫無半分羞怯,卻出奇的純淨自然。

    嶽繼飛怔得一怔,想起剛才和自己密裏調油的女人,不管怎樣,與眼前這女人已有了床第之實,嶽繼飛不由語氣一軟道:“趙姑娘,你怎會在這裏?”

    趙媚眼圈一紅,說道:“父親練功走火入魔而死,我們整個產業就全被九龍幫占去,九龍幫的副幫主孫楠將我搶來作了妻子,這次就是由他帶著川陝分舵的人在這裏劫持公子的,當然最主要的是要奪得公子手裏的血刀!”

    嶽繼飛一驚,下意識的一摸腰間,可腰間哪裏還有血刀。

    趙發收道:“公子放心,血刀我已為公子偷到。”

    嶽繼飛雲裏霧裏,心想:既然這趙媚身為九龍幫副幫主的太太,怎會胳膊向外彎,反而幫起自己來了。

    向床頭一看,果然見血刀掛在床欄之上,心裏稍稍安了一些。

    隻聽趙媚又道:“趙媚不幸,雖然被孫楠強搶為妻,可我從未屈從過他……”

    嶽繼飛奇道:“那是為何?”

    趙****目似怨非怨的看了嶽繼飛一眼,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道:“因為我心裏除了一個人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此時,除了木頭腦袋,誰還不能領會趙媚話語中的意思,嶽繼飛心中怦怦直跳,惴惴不安。

    趙媚似乎想把自己埋葬在內心的情感徹底剖露出來,自顧自的又道:“父親雖然在江湖上的名聲極為不好,但他卻十分疼我,為了怕我學壞,就讓我住到了天香山莊,從小到大,我們人生直如一張白紙,可這純淨的日子在你昏倒在桃林裏改變了,一切都改變了……”

    說到這裏,趙媚定了定神,似乎下了決心歎了一口氣,一咬嚶唇又道:“在你之前,趙媚從未見到第二個少年男子,見到你後,不知是什麽原因,從不知情為何物的我,忽然之間如中了魔一般,不能自拔,我知道我已深深地愛上了你。”

    嶽繼飛一動也不動,靜靜的聽著趙媚娓娓而談,趙媚述說自己的感情,就象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人的故事,嶽繼飛哪裏聽到一個少女如此毫無顧忌的在自己的麵前吐盡衷腸。

    趙媚如梨花帶雨,雙眼朦朧地道:“一個少女最難忘懷的就是她的初戀,可我卻隻是匆匆見過你麵,我卻永生不能忘懷那一見鍾情的愛戀,雖然你不愛我,雖然你在與我合體的時候,還在叫著別人的名字,可我卻無比的滿足,就算是死,我也願意。”

    嶽繼飛驚駭道:“我……”他萬萬沒想到,麵前這個自己僅僅見過一麵的少女卻愛自己愛得那麽洶湧,那麽深!

    趙媚道:“我從天牢裏將你救出的時候,我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安危,當時隻有一個信仰支配著我,無論如何,我要救出你,結果我成功了,並且我擁有了你,我知道自己這樣做是有些卑鄙,但愛一個人是一種權利,好了,現在,我的話說完了,你要怎麽處置我,我趙媚決無一句怨言。”

    說完趙媚鳳目微閉,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引頸抬頭,可嶽繼飛並未出手,而是輕輕地握住趙媚的雙手,柔聲道:“趙媚,我不怪你!”這話說得甚為誠摯。

    趙媚的身子一顫,微睜秀目,柔聲道:“公子,我好幸福。”

    嶽繼飛覺得有些尷尬,問道:“那孫楠是什麽人?”

    趙媚道:“他年紀和你差不多,一身武功極高,現在是九龍幫的副幫主,為了擒你及兩個姑娘,魏邦良就派他到了川陝分舵,他生性好色……”

    嶽繼飛一驚道:“這麽說芳妹和小玲子是危險得很?”

    趙媚道:“我查看了整個天牢,奇怪的是不見她兩人,想必兩人已突圍了。”

    話剛說完,突然春蘭急急奔了進來,驚道:“小姐,不好了,那孫楠已回來了。”

    趙媚道:“公子,你快由秘道退到苦竹庵等候賤妾。”

    說完她迅速將血刀遞給嶽繼飛,伸手一按床頭的機關,整個床鋪忽然間向一側旁移三尺,掀開紅氈一角,提起一塊石板,一個黑乎乎的四四方方的洞口便現了出來。

    最後趙媚從懷裏取出一個麟皮小袋交給嶽繼飛道:“袋中是賤妾祖傳的冰山雪蟾,可除百毒,你帶上吧。”

    嶽繼飛好不感動,如此金簪玉露一相逢,的確勝人間無數,這短暫的激情過後,嶽繼飛對她已經有了無限愛戀,一握趙媚的玉手堅定道:“好的,我到苦竹庵外等你。”

    說完躍入秘道,趙媚忙匆匆蓋好石板及紅氈,正來不及收拾床榻,孫楠已然進來了。

    這孫楠不是外人,就是在天香山莊打擂奪劍的紫衫少年,他已習得一身曠古絕今的武功,養成了目無餘子的驕狂個性,且出手狠毒,投在九龍幫下,為魏邦良所賞識,當了九龍幫的副幫主。

    他一腳踏進石室,目光所及,不由神色一呆,喝道:“看守天牢的弟兄說你到天牢裏去過,那嶽繼飛是不是你放走的?”

    趙媚冷冷道:“孫大掌門,我倆可是有約在先,你是不能進我房間的。”

    孫楠道:“你以為你是誰?我孫楠要想玩女人,別人送上門來還來不及,沒想到我把你供上,你卻背著我幹出好事,哼!”

    趙媚粉頰一變道:“孫楠,我趙媚早就告訴過你,強扭的瓜不甜,我心裏早已有別人了,你何苦逼我?”

    孫楠麵色一寒,道:“我孫楠堂堂九龍幫的副幫主,難道趕不上一個浪子嶽繼飛,既然如此,我就讓你死了這條心……”

    說著右臂疾探,一把向趙媚抓去,趙媚嬌軀微仰,駢指疾點,指尖帶著勁風,猛戳孫楠的脈門。

    孫楠怒道:“果然是你放走了嶽繼飛。”說著縮臂飄身,出手如電,以匪夷所思的手法反扣趙媚的手腕。

    趙媚大驚,對孫楠這招玄奧無比的手法,竟不知如何才能消去他的來勢,百忙之中,趙媚雙腿一瞪,身子向後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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