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繼飛大驚,憑著他此時的神功,五十步之內的飛花落葉,都會令他有所警覺,可這書生打扮的人到了自己的身後才有所察覺。

    不知是敵是友,如果是敵,師父的使命還沒完成,就馬上血濺五步,想到這裏,嶽繼飛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書生模樣的人緩緩轉過身子,輕笑道:“唔,原來是你!……你也該來了。”

    書生一出聲,嶽繼飛才知他是人,既然是人,說明這人的輕功已到了登峰造極,空前絕後的地步。

    可從對方的年齡來看,似乎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有這麽高的輕功造詣簡直有點匪夷所思,聽他口氣,似乎還認識自己,嶽繼飛腦筋急轉,忙喝問道:

    “你是誰?!”

    那人卻“哧”的一聲輕笑,說道:“瞧你隻急著你的心上人,你來得正好,我還得去追趕那老****!”

    嶽繼飛心頭一亮,“心上人”給自己留字條的人也是這麽說法,可那字還是女人寫的。

    那人不容他回答,伸手向房下一指,又道:“有你守著她,我就放心了,她被千指神魔點了一天的穴道,雖然服了我天山的雪蓮,百脈已通,但也得讓她熟睡一個時辰後!”

    隨後聽他一聲回頭見,竟未看到他如何起勢,微微一晃肩,人已走了五六丈遠,再一眨眼,人已變成了一個黑點,消逝在左邊的樹林裏了。

    嶽繼飛怔怔地站在那裏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聽那書生說話的聲音甚是輕脆,似是一個女子的聲音,但隻看他這輕功,竟高出自己之上,芳芳既已服過他的藥,自是被他救的。

    天山雪蓮,聽師父說,那可是武林中的奇珍異寶,六十年才有一次的,不僅能醫治百病而且每服一株,還能增強十年功力,這人非親非故,怎舍得贈芳妹這麽奢侈的奇珍。

    嶽繼飛搜腸刮肚,絞盡腦汁,卻始終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不要說自己認識的人中,沒有這樣的人物,就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隻是從剛才談話中,見他明眸皓齒,皮膚白皙,是個美男子,但又似乎太女性化了。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這人既然能救芳妹,決無惡意。

    而且還命自己守候她,想必是還有危險,不然他既說去追趕千指神魔,怎麽又匆匆趕回來,交待一句又匆匆趕去。

    千指神魔是江湖上武功奇高,一個介於中邪之間的魔頭。“神州劍尊”這次派他和師妹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千指神魔索要一本叫“血刀秘笈”的書,並且師父再三交待,隻要一找到這本書便立即毀去。

    嶽繼飛想到這裏,一方麵感到自己肩上的擔子重要,另一方麵又感到任重道遠的壓力,同時更激起他的鬥誌。

    他定了定神,在房子前後四周轉了一轉,見無異兆,再又推開房門,探頭一看,見芳芳仍未醒來。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忽聽房內有了聲響,似乎芳妹在床上翻身,忙又推開房門一看,果見芳芳醒了過來,心中大喜,連忙一步跨進房去。

    芳芳醒來,似乎發覺在異處,霍地一掀被子,翻身從床上坐起,一睜開眼就叫道:“飛哥,飛哥!”

    突然見門外閃進一個人,陡地一聲驚叫,忙將掀開的被子裹住身子。

    一定神,這才發現進來的是朝夕相處的嶽繼飛師哥,但還是羞得滿麵通紅,將一雙俏眼瞪得圓圓地,望著嶽繼飛。

    原來她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被人脫去,僅有內衣在身。

    嶽繼飛見她拽著被子,沒注意到這一點,以為她心存餘悸,因此,不但沒止步,反而徑直往床前走,說道:“師妹,是我!”

    芳芳早就看出他來了,何用他說,一時說不出話來,她一直以為身上的衣服是嶽繼飛替她脫的,這時見他直向床前走來,更是羞的無地自容,將錦被盡往上拉,硬是要把臉遮住才是好的,同時把兩眼也緊緊閉上。

    嶽繼飛卻不管她這一些,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發生的所以然,一個有心,一個無意,到了床前,問道:“芳妹,你覺得好些嗎?”

    芳心不答,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連眼也不睜。

    嶽繼飛急於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忙又問道:“芳妹,你怎麽會到這裏來的。”

    芳芳一聽這話,原本羞的緊緊閉上的一雙眼,突然大睜,又驚又疑地看著嶽繼飛。

    頓時芳芳急的臉上更是象火燒了一樣,因為她記得當時在客房裏,她正對著銅鏡梳妝,門被推開,她以為是嶽繼飛進來,誰知那人一進來就點了自己的昏睡穴,當初以為是飛哥哥的惡作劇,沒想到飛哥哥對此一無所知。

    更使芳心驚駭的是,自己的一身衣服,自然不飛哥哥所脫的,若是他,自己隻法這對羞而已,既然不是他,芳心頓感駭然,不由得嚶嚶地哭了起來。

    嶽繼飛此刻哪知芳芳心裏亂七八糟的想了這麽多,以為芳妹是責怪自己的疏忽,被人劫持還不知道,一進就把遇到那書生的情形和芳芳講了一遍。

    芳芳一聽是個書生從千指神魔手中救下了自己,急問道:“他到哪裏去了!”心裏恨不得馬上追上去,一劍殺了那輕薄書生,她不想除了飛哥哥還有第二個人看到她純潔的身體。

    嶽繼飛絲毫不以為意,說道:“那書生我見過生得眉目清秀,風流倜儻,看來對我們似乎沒什麽敵意,聽話氣,似乎和我們熟識,隻是想不起來是誰。”

    說著,嶽繼飛歪著腦袋,拚命在忘記裏搜索這個人。

    芳芳更是急的淚珠兒直滾,心裏一陣猛跳,可是飛哥哥又不急她所急,不由得心裏氣苦尖叫道:

    “我才不要見那鬼書生,管他是誰,我要剜了他的雙眼。”

    嶽繼飛笑道:“芳妹,人家也沒什麽敵意還給你服一顆雪蓮呢!”

    “雪蓮,雪蓮!什麽雪蓮?誰稀罕他的雪蓮!”芳芳見越說越結梗,心中更是有氣。

    嶽繼飛聽了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但轉而一想師妹一向這性子,也就釋然了,囁嚅道:

    “聽師父說,那可是武林奇寶天山雪蓮!”

    若在平時,杜芳芳不一氣跳得老高才怪,但此時她怎敢橫空出世跳起來,不由柳眉一豎說道:

    “好啊,嶽繼飛,下山的時候,爹爹是怎麽跟你說的,離開了爹爹,你卻和什麽熟識的書生來欺侮我,哼,我再也不理你了!”

    嶽繼飛不由大為尷尬,半晌說不出話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時,忽聽門外的院中,風聲颯然。

    那門本來沒關,嶽繼飛身子一晃,人已到了門外。

    院中飛落的那人是個尼姑,發話道:“飛兒,芳兒在哪裏?你又欺她了!”

    嶽繼飛看清來人是無情劍苗春花,驚異不已,想不到芳妹的姨媽怎麽會在這裏。

    苗春花本是師娘苗翠花的妹妹,因為和姐姐一起愛上了神州劍尊杜鵬程,後來杜鵬程娶了苗翠花,落得她一個人獨自傷心,看破紅塵,就削發為尼。

    一身劍術奇高,加上下手狠毒,於是在江湖上闖下了一個“無情劍女”的名號。

    但無情劍女是個外剛內柔的烈性子,這麽些年來她一直對神州劍尊的癡情還是沒改,經常到祁連山作客,對杜芳芳更是疼愛有加,似乎把所有的愛都轉移到芳芳身上才心安理得。

    這其間的細節嶽繼飛也是聽芳芳講的,心裏隱隱覺得苗姑姑的內心苦得很,忙說:

    “姑姑,你怎麽來了?!”

    無情劍不耐煩地說道:“呆小子,我問你芳芳,你反倒問起我來了!”

    嶽繼飛一直和芳芳在一起的,這時房間裏的芳芳也聽到兩人在房外的淡話,叫道:

    “姑姑,我在這裏!”

    無情劍苗春花白了一眼嶽繼飛,再也不多說話,即撲奔前來。

    奇怪的是,剛才哭哭啼啼的芳芳現在坐在桌邊淺笑盈然,嶽繼飛詫異萬分,芳芳卻向他作了一個鬼臉,嶽繼飛噤聲不得。

    芳芳了解無情劍苗春花的性格,是怕姑姑沒頭沒腦的責怪飛哥哥,所以就收住了眼淚,問道:“咦,姑姑,你怎麽也到這裏來了?”

    苗春花不冷不然地說道:“姑姑還不是碰巧!”

    其實嶽繼飛和芳芳的心裏都有數,在他倆下山的當兒,估計無情劍一直跟在後麵,說實在的,在無情劍心裏最牽掛的也是芳芳。

    嶽繼飛心裏不由格登一下,心想,還好一路上自己對芳妹還算規矩,不然可就慘啦。

    果然,無情劍一招手,命嶽繼飛進前,歎了一口氣說道:

    “飛兒,你和芳兒行走江湖,可要處處不心,要知道在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例如救得芳兒的那個美少年的武功就在你之上!”

    芳芳一聽,趕忙問道:“姑姑,他是個男人嗎?”

    無情劍聽了哈哈笑道:“傻丫頭,美少年不是個男的,難道他是一個女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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