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春風細雨發新芽,路過佳人二月花。”時值陽春二月,藍天白雲,麗日和風,麥苗碧綠,柳枝吐出毛茸茸的新芽,千裏沃野,春意正濃,到處洋溢著一片春意盎然的氣象。

    江南水暖鴨先知,此時的南昌城處已是一片錦繡,郊外成片成片的桃林吸引著眾多的俊男靚女,遊人如織。

    更有那些深閨怨女,怎會錯過這一年一度踏青踩草的大好良機,於是三五成群,嘰嘰喳喳,在風和日麗之際,裙帶翩翩,嬌笑纖纖,衣香倩影,為新春的山野 增添了不少的嬌色。

    就在這豔陽麗影,花團錦簇之中,一匹赤紅赤紅的寶馬,沿著郊外的小徑奔馳而來。

    那馬紅的像燃燒的火焰,遠看就象天邊燃燒的一片紅雲,全身無一根雜毛,並且神傲腿健,身平似水,四蹄生風,格外惹眼。

    使大家頻頻側目的還是馬背上的主人。

    馬背上端坐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虛背熊腰,滿臉正氣,一身勇武氣概,兩道劍眉斜軒,星目發亮,紫紅色的圓臉微微鼓起,鼻直口方,嘴角微微上翹,有一股不可征服的氣質,寬額方庭,給人一種虎虎生威的氣勢。

    少年坐在馬背上如玉樹臨風,眉頭緊鎖,神色甚是憂慮焦急,與這陽春美景極不偕調。

    那赤焰寶馬似乎也領會主人的心意,馱著主人不緊不慢穿越在阡陌之間。

    不一會兒,少年已縱馬上了一片桃林的山坡。

    滿坡的桃花隨風搖曳,花香怡人,少年立在馬上長歎一聲,把左近一群濃裝淡抹的踏春少女嚇了一跳。

    少年不識愁滋味,未賦新詩強說愁,一個大好年華的少年那來這麽深的愁緒?

    少年沒在乎人們詫異的眼光,滿臉不屑望了眾人一眼,一聲長嘯,雙腿一夾,那赤焰寶馬四腿騰空,卷起一團塵土,絕塵而去,不一會兒,白衣少年和紅馬消失在天際之中。

    也不知跑了多久,白衣少年這才放慢腳步,回首天際,暮色蒼茫,落日熔金,白衣少年不免又是長歎一聲。

    自從告別了師父下山以來,他已習慣了這長長歎氣,隻有這樣,才能散發他胸中的積悶和苦衷。

    白衣少年叫嶽繼飛,其實他是不是姓嶽還不知道,因為在他的記憶就沒有父母。

    是師父神州劍尊杜鵬程一手將他的撫養成大的,杜鵬程雖然是二十年前的中原武林盟主,但他最景仰的還是抗金大將嶽飛,恰好那一年嶽飛被奸臣陷害,慘死在風波停,於是為了紀念嶽大元帥,就給他起了一個嶽繼飛的名字。

    南宋末年,朝廷腐敗,奸臣當道,金人大舉南下,南宋百姓奮起抗金,江湖俠義之士更是風起雲湧。

    在整個武林中,有三大至尊人物,天山的雪山神尼,祁連山的神州劍尊,雁蕩山的不死童姥。

    神州劍尊救得了嶽繼飛,發現嶽繼飛是一個練武奇才,於是將自己蓋世武功傾囊相授。

    轉眼之間,小嶽繼飛已在祁連山上度過了十八個春秋,杜鵬程就打發他和師妹杜芳芳一起出來曆練江湖,並交待了三件事。

    杜芳芳年方十七歲,豆蔻年化,出落得花容月貌,也是杜鵬程的女兒。

    杜鵬程一直將嶽繼飛當作自己親生的兒子,嶽繼飛和杜芳芳兩人自小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兩個純真少年一下祁連山如遊魚得水,別提多高興。

    誰知兩人一下山就碰到了麻煩,剛到南昌城外,杜芳芳就被人劫走,等嶽繼飛買回早餐,房間裏已是空無一人。

    正在嶽繼飛一籌莫展的時候,嶽繼飛收到一封信,這封信纖纖數字,顯然是出自一個女性之手,告之要尋心上人,天府。

    沒有落款,嶽繼飛心想,除了師妹,再也不認識第三個少女,可從字跡上看,這封信絕不是出自她手的,可這又是誰寫的呢,嶽繼飛百思不得其解。

    但無論如何,這是寧可信其有,所以他漫無目的在南昌的郊外轉了一圈,探得天府的所在。

    入夜時分,嶽繼飛幾個起落,越過殿脊,整個天府一片漆黑,隻有後院有燈光射出,但距離殿後還有一段距離,約有一二十丈遠,中間有一條石子路,兩邊樹木高與殿齊。

    嶽繼飛江湖閱曆雖小,但知有燈光,一定有人在,但偌大的天府,卻沒有人跡,四周靜悄悄的,到處呈現一片怪異的氣氛。

    當即,馬上就飄身下了飛簷,貓著腰,隱身前行。

    石子路很快走到,突然發現地上側臥兩人,因為目光朦朧,加上樹影掩蓋,看得不大清楚。

    嶽繼飛貓低身子,湊近一看,一股撲鼻的血腥味填衝腦門。

    這兩人一襲黑衣,嘍囉打扮,腹部洞穿,傷口的血跡幹涸,顯然已死去多時。

    嶽繼飛更不敢大意,渾然不知這天府所在到底是個什麽名堂,看來今晚凶多吉少。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前麵不遠處是一座圓形拱門,門裏是一個依山勢僻建的院子,後麵卻是一大排房屋,燈光就是從偏右麵的一間房中射出。

    此外,其他的房子,不但未見一絲燈光,而且一片死寂,沒有一丁點聲音。

    嶽繼飛身子拔起,沒帶起一點風聲,飄然進了拱門,哪知向地上一看,更是大吃一驚。

    那院子裏橫七豎八,又有十來具屍體,而且個個斷頭折臂,屍首不全。

    誰出手這麽凶狠毒辣?!

    看來,這天府的人,已被趕盡殺絕,空氣中彌漫一股血腥味,嶽繼飛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這時他略一思沉,反倒認為那燈光顯得怪異了。

    無暇思索,嶽繼飛又是兩個起落,人已到了那燃著燈光的窗下。

    仔細聆聽,房子裏沒有任何異樣的聲響,慢慢地,他從窗隙向裏看,嶽繼飛又驚又喜。

    原來這是一間布置豪華的臥室,錦床上沉沉熟睡一個人,因為室內燈光明亮,嶽繼飛看得甚清,床上熟睡的正是已失蹤的芳芳。

    嶽繼飛忙推門而入,那房門並未上閂,應手而開,嶽繼飛不單單是驚和喜,而是呆了。

    喜的是師妹芳芳安然無恙,心裏壓的一塊大石頭由心頭墜落,驚的是不明白芳妹為何到了這深門大戶裏,而且還睡在錦帳裏。

    更為奇特的是,不知這天府是個什麽來頭,裏麵住的是何等樣人,隻看這室中布置,處處富麗堂皇,這麽多人被殺,可室內卻又絲毫不亂。

    其實嶽繼飛最關心的還是芳妹,顯然芳妹是被人劫持到了天府,是誰這麽作呢?

    聽姑姑無情劍講,師父在二十年前,還是中原武林盟主,是正邪兩道,都對他敬若神明,師父神州劍尊號稱天下武功第一,曾在江湖上作了件轟轟烈烈的大事,突然十年前,突然宣布歸隱江湖,對嶽繼飛的身世,姑姑卻一直閉口不談,有時候,嶽繼飛好奇地問起,姑姑也是顧左右而言他。

    他這次和師妹下山,也是為了完成三件重要的使命。

    憑著他的武學根基,一路上嶽繼飛就發現他馬上被許多神秘的人所盯梢,他心裏不清楚這些神秘的人物都是什麽來頭,但沒想到對方下手這麽快,趁他出去買早餐,就把師妹動持走了。

    可是照目前的情形,芳妹應該是被人所救,而且這個人比他早來一步,嶽繼飛快步走到床前,芳妹不但睡得安祥,而且還片得很沉,這不是更令他奇怪嗎?

    再仔細端詳芳芳的睡態,隻見他麵若春桃,睡態嫣然,睡得很香,均勻的鼻息,並沒有有什麽不妥和異樣。

    嶽繼飛雖然很想知道事情的究竟,但也隻好忍耐一時,不忍將睡熟的芳芳喚醒。

    在床前呆了半晌,心想:“不知這天府是何所在,不知其間有什麽蹊蹺,我何不趁芳芳熟睡的時候,出外探看一下!”

    想到這裏,嶽繼飛立即退了出去,掩上房門。

    房門外一片月光清輝淡淡地影射在花叢樹影上,嶽繼飛不由得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此時正值春寒料峭。

    院中十數具屍體,個個斷頭折臂,慘不忍睹,兵器散落一地。

    嶽繼飛也不禁毛骨悚然,心想:殺人者不知是誰,怎麽這般狠毒,其它地方不知是何情景,我何不看看有沒有其它的珠絲馬跡!

    但馬上又意識到房裏隻剩下芳芳一個人睡在裏麵,若自己去了後麵,又恐芳芳再遭什麽不測。

    無奈,嶽繼飛隻好再次躍下,探門一看,芳芳兀自酣睡不醒,有心進入房內,可房間無人,孤男寡女,幹柴烈火,同處一室,又不方便,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在這個時候驚動芳妹。

    猶豫了一會兒,嶽繼飛重又躍上房梁,剛一晃肩,腳踏屋脊之上,向後麵那幾間房屋眺望。

    突然,聽到身後風聲微動,盡管聲音極其輕微,但瞞不過他的耳鼓。

    一聽到風聲有異,嶽繼飛馬上一擰右腿,身子斜飛而去。

    隻見剛才所在的地方,站定一個人,那人甚是清瘦單薄,衣袂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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