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血液的流失,安若的視線裏開始冒起了小星星。

    可她卻始終一聲不吭,隻是狠狠地捏緊了拳頭。

    尖利的指甲,刺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同時也讓她保持著絕對的清醒。

    眼下這個恥辱,她認了。

    可她也記住了。

    雖是弱肉強食,可這世上還從沒有人在欺辱她之後,可以不付出代價的。

    她發誓,這些對不起她的,欺辱過她的人,她早晚會一點點的跟他們討回來。

    沒有人可以例外。

    ……

    墓道裏的一路,不算長,也不算短。

    周遭靜寂無聲,襯得地麵上那皮肉摩擦的聲音,越發淅淅殘獰。

    血液大把的流失,即使安若神智依舊清醒,可腦子還是屈從本能的昏沉了起來。

    那些久遠的,已經封存在記憶深處的聲音,也忽然像是開了閘的洪水般,鋪天蓋地地瀉了出來。

    “你好,我們可以做朋友麽?”

    “安若,我想回家,你呢?”

    那時候,他們男男女女很多小孩,被一起關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孤島上。

    初見的時候,他們都是朋友,真誠實在。

    可後來,他們成了對手,成了敵人。

    “一千個之中,隻能有十個活下來的名額,你們要是做不到殺死對方,那就準備好被人殺死吧。”

    “安若,我不想殺你,但是我想活著,好好的活著。”

    麵對殘酷的抉擇。

    有人曾經團結一致的抵抗,也有人痛苦地抱在一起死去,更有人心狠手辣地殺死摯友。

    不算短的日日夜夜裏。

    她終究成為了十個生存名額中的一個,從此人生境遇迥然。

    “安若,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安老大,以後你就是我們的當家人了。”

    “若若,你是我的,即使成為廢人,你也妄想逃離我。”

    安若努力地瞪大眼睛,昏暗無邊的視野裏,她似乎又看到了前世的經曆。

    身體的痛,已經不再清晰了,而地麵上一路的血跡,仿佛正是她記憶的寫照一般。

    真實刺眼,處處透著死亡的氣息。

    “好了,終於出來了。”

    隨手將人丟在草叢裏,穆淵抬頭看了看星月浩瀚的天空。

    久違的夜色,他有多少年沒有見到了呢?

    五千年,六千年,或者是更久?

    沒興趣再繼續思考這個問題,他穆淵從不是活在過去的人,忘了就忘了吧。

    閉上眼,穆淵滿足地深吸了一口空氣。

    兀地,整個人狠狠地擰起眉頭。

    “這天地間,怎麽沒有一絲的靈氣?”

    正喃喃著,一個白影疏地跪在他麵前,姿態虔誠而又難掩飾激動。

    “主人,你終於醒了。”

    熟悉的聲音,仿若一潑清泉淋在腦海般,安若猛地清醒過來,下意識地睜開眼。

    茂密的長發,慘白的皮囊。

    又是那個沒有完整五官的貞子。

    “你是誰?”穆淵皺著眉,滿臉嫌惡地看著麵前那個麵目詭異的貞子,如玉五指頓時成爪,將那貞子隔空舉了起來。

    “我是墓靈,您的墓靈。”仿佛被捏住了脖子似的,聲音也變得痛苦而嘶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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