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姐姐去找林林的母親,我真替她感到害臊,就算她肚子裏的小孩真是林林的,林林母親與父親的這種關係,也不應該去找這女人呀。

姐姐去的時候是滿有把握的,回來的時候卻是垂頭喪氣。她一進門就大罵:“他媽的臭女人、老鴇婆,丈夫被人勾了去,活該!看她什麽時候被車撞死!”

我猜想姐姐一定沒得到好處,不然她不會這樣。她這樣罵的時候母親正好不在家,在家的話聽了一定很難過。姐姐罵人從來不懂得分場合,想罵就罵,罵的話也從來不分析一下,有沒有傷了無辜的人。對她我是毫無辦法的,誰讓她是我的姐姐呢!

姐姐說她去找那女人,女人不在酒家裏。於是她去到她住的地方,按了半天門鈴才有人出來開門。她說那臭女人睡眼惺忪的,想必一定是摟著男人不願起來。女人看到她,流露出討厭的表情,因為女人認識她。她直接說明了來意,說要找她的兒子,肚裏的孩子是她兒子種下的。女人說,她不管這種事情,讓她自己找他去。她說種是你家的,你要不安置我的話,我就打下他。女人說,那你打吧!她當場氣得不得了,威脅說你要不補償我的話,後果自負!女人冷笑著說,那就走著瞧吧!

“我不會就這樣算了!”姐姐咬牙切齒。

後來,姐姐又去找了那女人一趟,女人幹脆門也不開。姐姐恨恨地說:“看我什麽時候一把火燒了她的酒家!”

我書檔照常開著,姐姐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我勸姐姐多點時間到書檔坐坐,看看書,這樣可以胎教,對肚裏的孩子有好處。姐姐不屑地說,她可不管什麽孩子,她現在有點後悔當初沒有打下這個孩子,錢沒撈著,又困住自己。姐姐是活該的!可這孩子是無辜的。

林林一直沒出現,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姐姐在家裏顯得百無聊賴,什麽也不幹,吃了就睡,睡醒就吃,就像豬一樣活著。她跟以前判若兩人,頭不梳,妝不化,在屋子裏像個幽靈。她說沒男人的日子真不是味道,漫長得想自殺。她仿佛回到了我從前過的那種日子,整天躺在床上,不同的是,我是無奈的,而她是自願的。

母親盡量多煲一點湯水給她喝。我則勸她沒事多活動活動,對身體有好處,將來生小孩的時候容易一些。她動了幾次就再也不動了,她說真煩人,要十月懷胎,社會都這麽先進了,能不能將女人懷胎的時間縮短一些?我說你這樣生活根本就不應該懷孩子,你不對這孩子負責,你會害了他。她說你這樣說話錯了,他應該感激我,是我給了他生命。我不知道還能跟她說些什麽,反正說什麽她都是聽不進去的。

姐姐說她不相信白鼻子一輩子都不露臉,我至今都沒告訴她白鼻子是林林,有機會的話,我想親口問清楚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