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田伯鼎好士而存其君,白公好士而亂荊。其好士則同,其所以為則異。公孫友自刖而尊百裏,豎刁自宮而諂桓公。其自刑則同,其所以自刑之為則異。慧子曰:“狂者東走,逐者亦東走。其東走則同,其所以東走之為則異。故曰:同事之人,不可不審察也。”

——《韓非子》

譯文

田伯鼎喜歡士人,挽救過他的君主;白公勝喜歡士人,卻擾亂了楚國。他們喜歡士人是相同的,但用士人幹的事情卻是不同的。公孫友自己砍掉腳來使百裏奚獲得高官,豎刁自行閹割來奉承齊桓公。他們自我用刑是相同的,但他們自我用刑的目的卻是不同的。惠子說:“瘋子向東邊跑;追趕的人也向東邊跑。他們向東邊跑的行為是相同的,但他們所以向東邊跑的目的卻是不同的。所以說,對做了同樣事情的人,不可不嚴格地加以考察。”

法家智慧故事

慧子即戰國名辯家惠施,“狂者東走,逐者亦東走”事物的外在表現是非常相似的,但其中的內涵卻可能大相徑庭,做相同的事的人不可不加以審察,任何時期不能隻看表象。

春秋戰國是中國曆史上群星爭輝、最富智慧光彩的年代,養士已成為上層社會競相標榜的一種時髦風氣。隻要是有實力有抱負的國君、權臣,無不以盡可能多地收養門客為榮。養士已成為上層社會競相標榜的一種時髦風氣。隻要是有實力有抱負的國君、權臣,無不以盡可能多地收養門客為榮。同樣都是養士,但個人目的很不相同。

晉國的下卿欒盈麵臨著強大的政敵、晉國的權臣範鞅的威脅。他是靠自己對遊士真誠的態度而獲得擁戴的。《左傳·襄公二十一年》述:“懷子(即欒盈)好施,士多歸之,宣子《即範鞅)畏其多士也。”後來欒盈被範鞅驅逐,自己倉惶出逃,在各國流亡,終於複仇不成被殺。而其所養之士或為他死節,或隨他飄泊,或被迫出奔,全是為了報知遇之恩。

楚國權臣白公勝與欒盈不同,他是采用結交死士、培養黨羽的方式未養士,互相間以利易利,完全出於圖謀不軌的一已之私。他的政敵葉公沈諸梁對白公勝的作為看得很清楚,說:“吾聞髒也好複言,而求死士,殆有私乎?”他的死黨石乞將勇士熊宜僚介紹給他。當白公勝將他的陰謀告訴熊宜僚時,熊宜僚立即表示拒絕。白公勝竟然甩劍相逼,熊宜僚麵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