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觸摸字母的同時對字母進行仔細地觀察,可以讓孩子在感覺的協作下對字母產生更強烈的印象。然後,這兩類動作分離開,由看發展為閱讀,由觸摸發展為書寫。由於每個人所屬的類別不同,所以有的人會先學習閱讀,而有的人則先學習書寫。”

    我在1899年左右發明的閱讀和書寫基本方法一直到今天還在使用著。我曾給過一名缺陷兒童一支粉筆,他竟然用這支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完整的字母表。這是他第一次把字母表完全寫出來,他的表現讓我大吃一驚。

    和我的預想中的情形相比,孩子實現書寫的速度要快很多。正如我說過的,有的孩子雖然一個字母也不認識,可是他卻能夠用鉛筆把所有字母寫出來。另外我還注意到,對於一個正常的孩子來說,當他還處於嬰兒時期時,他的肌肉感覺最容易得到發展。然而閱讀卻不能這樣,一個人隻有在接受過長時間的教育,並且智力得到高等級的發展後才能學會閱讀。閱讀的目的是對話語產生理解,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人必須要做許多工作,其中包括對有關符號進行解釋和對嗓音進行調整。這些都屬於純智力性的工作。然而書寫隻是在教學法的引導下把聲音轉變成符號,並進行手部的活動。這樣的事情對於孩子來說是輕鬆而愉快的。孩子在書寫方麵的發展就像口頭語言的發展一樣方便和自覺。聽覺聲音發生運動神經型轉換後形成了口頭語言,而閱讀部分卻和抽象智力文化有關,孩子隻有到了兒童期之後才能獲得這種用來解釋符號象征的概念文化。

    我於1907年11月的上半月開始針對正常的孩子進行實驗。我對所有進入聖羅倫斯兩所“兒童之家”的孩子使用了實際生活遊戲和感覺訓練遊戲。從入學時間上看,這些孩子可以分為兩批,一批的入學時間為1月6日,另一批的入學時間為3月7日。無論他們是在哪天入學的,我都從他們入學的第一天起就按照這樣的原則對他們進行訓練。我沒有對他們進行書寫訓練,因為我的想法和其他人是一樣的,我們不應該讓孩子在6歲之前學習閱讀和寫作,也不應該讓孩子在6歲之前接受書寫訓練。

    可是孩子似乎需要一種總結練習的方法。孩子在這些練習中得到了智力的發展,他們獲得智力發展的方式令人感到吃驚。他們已經學會了自己穿衣服和脫衣服,並能夠自己洗澡;他們知道怎樣使用清潔工具打掃室內衛生,並整理屋子;他們知道如何把盒子打開或關上,並使用不同的鑰匙開不同的鎖;他們能整理櫥櫃裏的東西,並給花草澆水;他們知道怎樣觀察事物,怎樣用手看東西,等等。許多孩子主動跑到我麵前,要求我教他們閱讀和書寫,雖然我拒絕了他們的請求,可是還是不時有孩子自豪地向我們表示,他們知道如何在黑板上寫出字母O。

    最後,許多孩子的媽媽找到我,要求我教她們的孩子學習書寫。她們說:“我的孩子來到‘兒童之家’後,他的能力就被激發了,他能夠很容易地學會很多東西。如果你們能教他閱讀和書寫,他也一定能夠很快學會。這樣等他上了小學,他就不需要在學習書寫和閱讀上花費過多的力氣。”媽媽們都相信自己的孩子能夠輕而易舉地在“兒童之家”學會閱讀和書寫,這讓我印象深刻。回想起我在智力障礙兒童學校裏取得的成果,我決定在9月份繼續我們之前曾中斷的工作。小學開學的時間為10月份,在這之前,我不打算進行任何有關書寫或閱讀的教學,因為我想和小學的孩子進行比較,這就需要我們的孩子和上小學的孩子在同樣的時間內進行同樣的學習。

    我在9月份的時候曾尋找過能為我們製作教具的人,可是卻沒有找到。我希望有一套像在缺陷兒童學校使用的字母模型一樣的教具,可是後來,我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對商店櫥窗上使用的普通上釉字母也很滿意,可是我更希望找到製作成書寫體的字母。

    10月份一轉眼就過去了,小學裏的孩子們仍然在練習畫垂線,而我們仍然在等待。這時,我決定不再用紙做一些大個的字母模型。考慮到孩子在學習這些字母時需要用手觸摸,我打算用砂紙剪出這些字母,然後把它們粘在光滑的卡片上,這樣這套教具就和那些用於觸覺練習的基本訓練用具更相似了。

    當我做完了這套新的教具後,我才發現它比我們之前用來教育智力障礙兒童的大號字母多了許多優勢。這時我突然感到,我為了找人做教具而浪費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是多麽的不值得。如果我很富有,我也許早已買下了那些製作精美但沒有什麽用的字母模型了。人們總希望保留舊的東西,卻不想理解新的東西。當我們執著於那些已經漸漸走向衰落的美好的時候,我們也同時忽略了在新觀念的簡約中,我們的未來正在萌發。

    終於,我明白了紙質字母教具的好處,它不但容易製作,而且可以供很多孩子同時使用。我們既可以用單獨的字母模型教孩子認識字母,也可以把很多字母卡片組合在一起教孩子單詞。孩子們在使用砂紙字母卡片時,會用他們的小手輕輕觸摸這些字母,並按著字母的形狀運動。這樣,孩子們就能夠同時從視覺和觸覺兩方麵感受書寫的準確性。

    等孩子們都放學回家後,我和兩位老師開始滿心興奮地用紙和砂紙製作字母卡片。我們先把這些字母塗成藍色,然後把它們剪下來粘在紙上。我在製作這些教具時,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全麵而清晰的畫麵。一想到我竟然從來沒有意識到有這麽簡單的方法時,我忍不住笑了。

    關於我們的第一次嚐試,有一個很有趣的故事。有一天,我讓我的一位學生去代替一位生病的老師上課。這位學生叫安娜·弗德莉,她是師範學校教學法的教授。當我結束了一天的活動去看她時,她告訴我她在我的教具上做了一點改動,並把教具拿給我看。我看到她在每個字母後麵橫著貼了一張紙條,她說這樣做是為了方便孩子們分清楚字母的方向,以免孩子再把字母拿反。她還用在院子裏撿到的一個食品盒做了一個卡片箱,用來盛放這些卡片。她把每一個字母都放在盒子裏相對應的位置,這樣這些字母卡片就不會混亂地堆在盒子裏了。

    費德莉笑著說自己的手工並不好,隻是用白線粗略地縫了幾針,可是我卻對她做的這個箱子很感興趣。我馬上發現這些被裝在盒子裏的字母卡片對教學有非常大的幫助。孩子可以用眼睛對所有的字母進行比較,並從中選擇自己需要的。我之前所說過的教具的起源就是這麽一回事。直到現在,我仍然保留著這個卡片箱。

    我隻要舉一個例子就能夠充分說明我們的方法具有怎樣的優勢。聖誕節後的一個月或半個月,當小學裏麵的孩子們還在為了用曲線畫出完美的O和其他元音字母而努力的時候,我們學校的兩個隻有4歲的孩子已經能夠代表所有孩子用文字向西格諾·愛多阿多·塔拉莫先生表示感謝和祝福了。他們把這些感謝和祝福寫在了便箋上,並且沒有經過任何塗改,此時他們的書寫能力已經和小學三年級的孩子相同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