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調兵遣將,步步緊逼之際,作為二十九軍最高首長的宋哲元,卻仍然躊躇不定,對和平抱有很大希望,沒有下定決心作戰。

    就連被公認為親日派的何應欽,此時也對形勢做了不容樂觀的估計,看到了戰爭的不可避免性。7月17日,何應欽給宋哲元發去密電,告知近幾天日軍紛紛入關到各地駐防的情報。何應欽已經看出了日軍的用意,“顯係對北平及南苑取包圍形勢”。對於日軍的和談姿態,何應欽並不看好,認為不過是表象而已,其目的很明顯,“近日則派小參謀數人與我方談判和平,希圖緩兵,以牽製我方,使不做軍事準備,一俟到達平郊部隊較我之廿九軍占優勢時,即開始攻占北平,先消滅我廿九軍。此項詭計,最為可慮”。何應欽已識破了日軍的詭計,而宋哲元卻是隻緣身在廬山中,不識廬山真麵目。

    何應欽憂心忡忡地告誡宋哲元:“兄等近日似均陷於政治談判之圈套,而對軍事準備頻現疏懈,如果能在不損失領土主權之原則下和平解決,固所深願,弟恐談判未成,大兵入關,彼時在強力壓迫之下,和戰陷於絕境,不得不作城下之盟。”後來實事證明了何應欽的看法。

    針對宋哲元的猶豫,蔣介石給其打氣。蔣介石電令孫連仲的二十六軍、龐炳勳的四十軍統歸宋哲元指揮,並通過熊斌轉告宋哲元有關平漢北段另設總指揮之說,“並無其事”。同時,由太原來天津的張蔭梧,給宋哲元捎帶了閻錫山的一封信。閻錫山在信中,勸宋哲元接受中央軍的援助,協同抗戰,不可妄聽漢奸之挑撥。

    閻錫山舉了自己接受中央軍入晉“剿匪”的例子來說明。閻錫山說,前年“赤匪”(按:這是閻錫山對紅軍的侮蔑之詞)東征入晉,中央派軍援晉。當時,在晉軍內部,持反對意見者甚多,餘力排眾議,決定歡迎中央軍,結果始能擊退“赤匪”,而中央軍在晉並無其他作用,可為例證。

    何應欽的勸誡、蔣介石的電文以及閻錫山的來信,使宋哲元若有所思。

    與此同時,日軍談判的價碼逐漸加重。17日,日本華北駐屯軍接受陸軍省的意見,提出要宋哲元正式道歉,處罰責任者包括罷免馮治安,撤退八寶山附近的部隊,7月11日提出解決的條件上,改由宋哲元簽字。麵對如此苛刻的條件,宋哲元很難接受,其態度由和向戰遊移。

    7月17日晚,宋哲元打電話給在保定的參謀次長熊斌,讓其轉陳中央:1.戰爭恐不能免;2.彼現在津,不能有明白表示;3.決不作喪權辱國之事,請勿聽謠言;4.應做第二步計劃。

    同時,宋哲元派遣二十九軍參謀長張維藩去保定,與熊斌商洽軍事。18日,宋哲元又複電熊斌,說在此多事之秋,外間謠言,決不能置信。在電文中,宋哲元斷定,如今危機四伏,1935年的事情將重演,並說日本企圖侵占華北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由此可見,宋哲元對於形勢的危急,還是有所認識的。

    18日,宋哲元拜會了新任華北駐屯軍司令官香月清司。本來心情緊張的宋哲元,見到香月“彬彬有禮”的樣子,以及表麵上不願擴大事態的態度,感到踏實了許多。在會談結束後,宋哲元樂觀地對部屬說:“和香月見麵談得很好,和平解決已無問題”。宋哲元又向“和”的一麵遊移了。19日10時,宋哲元由天津返回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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