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場與美食的私奔。每天我們都花大量的時間在吃上,每天都要想,早餐吃什麽,午飯吃什麽,晚餐吃什麽,或者今天吃什麽,去哪裏吃。這還隻是日常的問題,如果你是個美食愛好者,那你肯定還會遇到更多的問題。比如,去哪裏吃更好吃的,或者怎樣做更棒的美味。

妻子就經常遇到這些狀況,比如,晚上想嚐試新菜的做法,便會想怎麽做呢。尤其是那些她以前沒做過的,沒有經驗,也無食譜可參考,便隻能自己想食材怎樣處理,怎麽搭配,放什麽調料,這些都是邊想邊做,試驗性質的。做得好,便覺得很開心;要是不夠好,便覺得遺憾。

有天她做了胡蘿卜雞蛋餅,就是將胡蘿卜用榨汁機榨碎,粉渣上撒一點麵粉,打上雞蛋,拌勻,油煎。倒入胡蘿卜汁,煎得紅彤彤的,鮮甜而又芳香,胡蘿卜的味道四處發散,芬芳異常,在沙沙的口感裏還帶著柔軟,雞蛋的順滑。如果不是那一點胡蘿卜味,你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麽材料做的,因為完全是改變了形狀,透露出了新意思。

我覺得很好吃,但妻子說還不是特別好吃。她要求比我高,或者說她心裏有關於這餅的完美的樣子,但問題是那完美的樣子是什麽樣呢?之前沒吃過,也沒做過,一切都在探索,做到什麽感覺算是完美?

這也如我們的人生。有時候,我們想,那理想的實現一定會讓我們很快樂,但其實,真正實現了理想,也沒那麽激動。我夢想當作家,當我真的成為作家之後我發現更加辛苦了,成日寫作,為什麽我要做作家呢?所以人生總是在憧憬的時候最美,當你沒達到一個狀態的時候,你想象中的那個狀態是最美的。一旦達到,總或多或少,有點“不過如此”的感慨。

但是,那沒吃過的美食,依然在誘惑著我們;那沒到過的地方,依然在吸引著我們;那未實現的理想,依然在遠方召喚。所以,有那些夢還是好的,有那些憧憬還是快樂的,有那些沒吃過的美食,還是讓人開心的。

人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未知才讓我們前赴後繼風雨兼程披星戴月星夜趕路,而這些未知,也如美食一樣,誘惑著我們,讓我們拋下一切,與它來一場義無反顧的私奔。

§§附錄:真愛食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