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家，你當然可以如是說。我爸說你冷血，看來果然沒錯。”

    “吳倩茹，我覺得你還沒有資格來評斷我對人對事的看法與態度。”

    施詩站在邊上，聽著兩人的爭吵，先前心底對於吳倩茹的憐惜在這刻她言語的烘托之下變成了某種失望。不知為何，她感覺到自己的內心燃起一股無言的難受，如同自己不小心食噎下了一片青檸檬，那是又苦又酸之感。

    她想走上前去，可這是家事，她失了插言的資格，隻得駐足在原地，看著兩人之間的爭吵，打量著楚辭眉宇間那捧被吳倩茹撕開的隱隱怒氣。

    這道怒火恍若一朵花在她心底某處未曾開啟過的地帶緩慢綻放，它失了其他花瓣的柔軟，帶著一根根細小的軟綿的刺。這些刺不是為了傷害她，而是為了喚醒她心底多年來不願碰觸的那一灘死水。

    那刻，施詩似乎領悟到了自己難受的緣由。可終究輕柔了些，死水隻是微微晃動了一圈，便又沉寂在了原地。

    “楚辭，如果當年不是我媽媽及時將你從楚耀身邊帶走，你覺得你能活到今天嗎？”

    “可你也別忘了，當年也是她親自把我送回去的。”楚辭實在不想提及過往，也不想在警局門口跟吳倩茹爭執這些於當下無用的東西。

    不管尹華於她是否有恩，她殺人已成事實，而牢獄之災也是無法逃脫的責罰。如果說，這場悲劇的錯誤，那便是尹華一早拒絕了楚辭的幫助，也忘記了要尋找法律途徑來為自己解脫。她母親是份悲劇，而尹華則剪切了這份悲劇，甚至更濃。

    楚辭回到警局，看了一眼從始至終都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聽著兩人之間的爭執的吳成宇。後又與周警官又談了一陣，最後又去到審訊室見了尹華，她什麽都未說，隻是說道：“楚辭，小茹就拜托你了。”

    應是被吳倩茹的話語激怒的情緒還在：“小姨，你當真是蠢。”

    尹華隻是哭著，或許當她走進警局的時候，便知道自己做出了一件既害了自己，又拋下了子女的錯誤舉動。可惜，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楚辭再次走出警局，看著施詩：“我們走。”

    施詩走到吳倩茹身邊，詢問：“你是走？還是待在這裏？”

    “我不走。”

    楚辭直接伸手拉過施詩，直接離開了警局。施詩不擔心吳倩茹，待在警局，她能躲避危險，或許還能陪陪尹華。

    楚辭一直忘記了要放開施詩的手，而施詩則感覺楚辭握著她的手在慢慢加大力度，直到她感到了疼痛感，才掙紮著想要從楚辭的掌心之中脫離出來：“疼。”

    聽見施詩的聲音，楚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放開施詩，道了一聲：“對不起。”

    “沒事。”施詩揉著自己的手指。

    可就在下一秒，楚辭直接將施詩攬進了懷中，言語透著微不可尋的哽咽：“借我抱會。”

    原諒施詩此時心底飄出來的小差：“抱，還能借？”

    事後回想，她覺得那日的楚辭帶著故意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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