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詩掛了楚辭的電話,扔下手中的東西,便直奔女生寢室。可當她失了日常鎮定的跑進吳倩茹所在的宿舍時,看見坐在桌前沉默不語的吳倩茹時,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將這件事告知。她感覺到自己啟口有關這件事的每個字,對於此時的她來說,都是一種殘忍。

    可是對於這件事,逃避二字是不合適的。她走過去,抬手放在吳倩茹的肩上,那是一種無言的安慰:“你家裏出事了。”

    吳倩茹以為不過就是如同以往那般的事情,帶了幾分玩笑韻味:“自我記事起,我家每天都在出事。”

    “這次與之前不同。”

    “哪裏不同?是我爸又欠了賭債?還是吳成宇又在外麵打架傷了人?”

    施詩壓住自己心中難受的情緒:“你媽媽出事了。”

    吳倩茹直接從位置上起身:“我媽媽怎麽了?”

    “我帶你去。”因為寢室有其他人在場,施詩不好說的太過直白。這事若是被他人知曉了去,很少有人會就與自己無關痛癢的事情追本溯源,他們隻會懂得如何在一場生活事故之中來為自己獲取一份喜感,盡管這份喜感會傷了他人。

    施詩帶著吳倩茹到警局的時候,楚辭早已到了許久,了解了整場事情的經過。尹華是抱著必死的心走進警局的,自然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坦白的不漏細節。

    楚辭站在外麵看著坐在審訊室內的尹華,他與其對話,她沒有任何回答,隻是靜默的坐在那裏。雙眸空洞,那裏的光被生活壓榨的所剩無幾,而眉間是一覽無遺的暮氣沉沉。直到吳倩茹衝進來的身影,才喚醒了她眼底的萬念俱灰。

    她們對隔著玻璃,吳倩茹的雙手放在玻璃上,尹華坐在裏麵,她們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卻又是無法擁抱彼此的遙遠。所有的言語都止於那源源不斷留下的淚水之中。

    對於尹華的如此舉動,她自是知道原因。她心裏的傷與尹華淚中閃爍的笑容相疊在一起,似乎將她們原本淩亂的生活糅雜在一切,打成了一個結。這個結,如何能解開?

    她轉身拉著楚辭:“我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好不好?你知道的,她不是壞人,她隻是被逼無奈。她是你小姨,你救救她,好不好?”

    麵對吳倩茹情緒上的失控,楚辭無法安慰,他隻是說道:“我們去外麵說。”

    吳倩茹不走,她仍舊拉著楚辭說道:“表哥,看在我媽也曾照顧過你的份上,你救救她,好不好?”

    施詩走上前去,將吳倩茹從楚辭身邊拉開:“我們去外麵說。你也不想你媽媽看見自己這樣吧?”

    吳倩茹這才在施詩的擁簇之下,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審訊室。幾人走警局外麵的開場地帶,楚辭依據現實說話:“不管怎麽說,小姨殺害吳斌,是出於一種故意行為。我能為她爭取的是法院能看在她常年遭受家暴的情況下,以及自首的份上,從輕判處。”

    何況,在他到來之前,尹華已經將事情前前後後的經過,以及她此次行為的動機都已交代清楚。這場辯護,隻能在尹華承認故意殺人事實之上,爭取法律層麵上的寬大。

    吳倩茹因為尹華,已經喪失了基本的冷靜。聽見楚辭如是說,內心的潛藏已久的怨恨與憤怒像是被點燃那般,也不管自己似乎發泄錯了對象:“都是因為你。如果那晚我媽給你打電話,你接了,我就不會被他們抓去,而我媽也不會去殺了我爸。而十萬塊錢的債務對於你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你明明有能力避免這樣一場悲劇的發生,可是你卻選擇見死不救。”

    楚辭靜靜地聽完吳倩茹不過頭腦的話語,臉上是波瀾不驚的淡定,語氣卻透著一股陰沉的冷:“我救?我能救你們家一次,兩次,能救第三次,第四次嗎?吳倩茹,如果小姨的行為還不能讓你意識到你們家問題的根本所在。那我覺得小姨犧牲真的隻是愚蠢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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