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賭場就像在沒有警察管的情況下搶劫銀行。

    ——《賭城風雲》

    香港作家馬家輝曾沉迷賭博,他在一期《鏘鏘三人行》節目中說,真正的賭徒在贏錢時是不快樂的,他們享受的是輸錢時急於贏錢的感覺。他們總是對下一盤賭局抱有極大的期望,全身的神經都會在開盤的那一刻繃緊。

    這就是所謂的賭博的快感,它存在於對不確定的命運的期望中。賭徒往往是世界上最樂觀的人,當他們押上籌碼時,絕不會想著自己會輸,而是相信一定能贏。馬家輝說他曾不眠不休地賭了三天,不吃飯也不上廁所,身體卻感受不到疲勞,因為精神太亢奮了。

    為什麽很多有錢人不願花錢去購買東西、遊山玩水,偏偏要去賭場揮霍?因為他們從賭博中體驗到的快感比買一輛蘭博基尼還要痛快。

    人生有時候也像一場賭博。這種賭博不是指與錢有關的謀利行為,而是指人生每走出一步路後要麵對什麽樣的結果都是不確定的,不可預測的。比如那些執著於追求藝術夢想的人,為了拍一部電影把所有家當都投了進去,有的一拍成名,有的卻從此潦倒終生。隻不過,在人生的賭場中,我們聽到的大都是成功的例子,更多失敗者沒有被曝光,也許是我們不願意聽——這便是勵誌書盛行的真相。

    不確定的驚喜

    所有參加賭博的人的目的都是贏,但是富人和窮人的心態是不同的。富人會將其作為一種娛樂,贏得爽快,輸得也痛快。窮人可就沒有這麽坦然了,他們希望能夠以最小的代價,以最快的時間,以最便捷的途徑,獲取翻身的機會。

    到了最低穀的時候,搏一搏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我曾看過一則新聞,說有個年輕人窮困潦倒,四處求職而不得,這天麵試又被拒絕後,他蹲在街道邊抽煙,偶然瞥到旁邊就是一家彩票店。他摸了摸身上僅有的兩塊錢,走了進去,結果就中了百萬大獎。他拿著這些錢,買房,買車,開公司。幾年後,錢花完了,公司也經營不善,賠了錢,他又成為一個窮困潦倒者。

    這故事是真是假,無從考證。

    不過,電影中還真有成功的例子。在阿基·考裏斯馬基的《希望的另一麵》中,老男人沃爾德馬經營襯衫生意失敗,妻子又整日抽煙酗酒,忍無可忍的他脫掉戒指,在悲傷的音樂中離開了家。他拿著僅有的一點兒錢走進了賭場。下一個鏡頭中,他捧著一堆錢走了出來。他用贏的錢買下一家餐廳,悉心經營,原本絕望的生活散發出了希望的光芒。

    這是考裏斯馬基的電影慣常的敘事風格,人物總是穿梭於黑暗和光明之間,總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柳暗花明。那些徘徊在底層的人,總是能在抱團互助中獲得溫暖。他並不是鼓勵人們靠賭博來翻身,而是告訴人們要永遠懷有希望,要有即使身在困頓中也能熱淚盈眶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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