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看到你流淚,除非是為了幸福。

    ——《魂斷藍橋》

    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的評論家托馬斯·卡萊爾說:“未曾哭過長夜的人,不足以語人生。”這句話後來被記者柴靜用作一篇文章的標題——《沒有深夜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談人生》,講述台灣的一個法官,當初根據法律把一位企圖逃回大陸見母親的士兵判處了死刑。他為這件事內疚了一輩子,台灣開放大陸探親後,便致力於把那些客死台灣的老人的骨灰送回大陸安葬。

    文中的老人說:“因為我們流浪過,曾長夜痛哭過,所以我們的人生跟一般人的感覺不太一樣。”在這裏,哭成了對苦難的一種表達,滿懷著對故土、對罪惡、對命運的極大悲憫。當淚水流淌時,黑暗中隻有自己能感覺到,這無疑是人世之大悲。

    後來,這句話在網上流傳開來,成為人們遇到挫折時借以抒懷的自歎之語。哭成了一件偉大的事情,似乎沒哭過的人,他的人生便是有缺陷的。這未免有些誇張,哭是人的基本生理機能,心裏難受會哭,身體痛也會哭,隻不過不同性格的人哭的次數和程度會有差別而已。當哭進入電影鏡頭,被放大到銀幕上之後,我們能看到更豐富的含義。

    男人一哭便可稱帝

    沒有不會哭的女人,隻有哭得不好看的女人;也沒有不會哭的男人,隻有哭時不會被看到的男人。女人天生感性,對她們來說,哭是最普通的情感宣泄,有一滴淚珠奪眶而出的感傷,也有一抹淚水流淌而下的痛楚,有撕心裂肺的號啕大哭,也有背身而立的無聲啜泣。因此,女演員常需要針對不同的情境來選擇不同的流淚方式,如台灣的“淚眼皇後”劉雪華就是業界的標杆。

    相比之下,男人在電影裏哭的鏡頭就要少得多。以前有很多硬漢派演員,是決不會讓觀眾看到自己流淚的,因為擔心影響到英雄形象的塑造。不過,從逆向來思考,如果電影讓一個從來不哭或很少哭的演員在某一部需要他哭的電影中恰到好處地哭了出來,便會造成驚喜,甚至是一種超越。

    李連傑就是典型的例子。他是功夫明星,一直扮演正義俠者的角色,隻需在電影中大顯身手即可,很少有細膩的文戲表演,哭的機會就更少了。後來,在陳可辛的《投名狀》中,他徹底釋放了淚水,與以往的形象大相徑庭,出人意料。他憑借此片首次提名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獎,獲得了影帝,其流淚時所顯示的對情緒的控製力起了重要作用。

    李連傑飾演的龐青雲有三次哭泣。第一次是開頭,他從屍體堆裏爬出來,內心極度絕望,在村子裏遇到一個女人,遞給他一碗粥。麵對溫柔的女人和熱乎的食物,他抑製不住地失聲痛哭。這次哭泣讓龐青雲的心再次活過來了,但又是他走向另一個悲劇的開始。第二次是在蘇州城坑殺太平軍時,他為了功名,心如寒鐵,卻也因為良心的折磨而流下了一滴“鱷魚的淚”。第三次是派人殺二弟時,他獨坐屋中,一邊訴說兄弟情誼一邊流淚。這次哭泣最讓人動容,可以看出他心中名與義的糾葛,人性的複雜盡顯在臉上的淚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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