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聽了半天,終於替她總結出大意,便是要將這五花肉贈於我吃了。

    真正是心想事成!

    我感動的險些落淚,眼巴巴看向張嬸兒,卻莫名的一顆心像是被誰狠狠掐了一把似的。

    一時間我不能明白這感覺從何而來,原本想留張嬸兒進屋喝些茶水,吃些點心什麽的作為回報,一時也忘記了,事後想想,我這茅屋裏似乎也沒有可以招待客人的茶水點心,

    張嬸兒隻說自己還有活兒要處理,不等我禮讓就已經擺手走開了。這海碗還熱乎乎的,似乎是剛出鍋的,我心下又感慨了一回。

    幸好備的糙米還能吃,我蒸了米飯,又好好漿洗了碗碟,原本我也是個十分勤快的妖,這許多日沒有打掃,如今才終於發現屋子裏髒亂的不成樣子,於是又麻利的打掃了屋子,窗明幾淨,屋子裏一塵不染了,終於坐到桌前,準備美美享受一番,還特意多蒸了些米飯,油水裹著吃下去也是極好。

    誰知剛抄起一雙筷子,便聽到捶門的聲音擊雷捶鼓一般傳來。我嚇了一大跳,不由得向熱騰騰的一碗肉多看了一眼,心想莫不是張嬸兒回心轉意,想要將這碗肉拿回去吧?這想法委實合情合理,這麽好的美事,本不該落入我一個外人口中。

    我十分感傷的端起那海碗,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吃不到口中,再聞聞香氣也可。既然張嫂幡然轉變了想法,我還是要感激她這未曾實現的好意,不能顯出不舍的樣子來。

    正準備回頭給張嫂一個笑臉,誰知門“轟”的一聲打開,闖進來的卻不是張嫂,而是夫子!

    我驚得坐在桌前,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夫子急吼吼走近,一眼看到桌上的五花肉,痛心疾首道:“你竟還有心事吃這種葷腥,不可不可!”

    說著抄起海碗,端到角落裏擱置在一盞擱櫃上。我十分心疼的看向那碗,又十分疑惑的看向夫子,縮了縮脖子。

    夫子時常來我這茅屋,不過大都是在門口揪住我的耳朵將我從屋裏拽走,並未親身進來,親身進屋來訓斥我,這似乎還是頭一遭。

    夫子來得勤,每回說的話卻大抵相同,“緋色,這法術旁人俱已經會了,你怎麽就學不會?!”

    “緋色?你這鮓妖腦子裏難道隻裝著水嗎?如此淺顯的講義你都不能明白?!”

    “緋色,笈冠與否是一回事,你怎敢不來書院上課?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夫子?!”

    這一年卻是我理應被水族族長帶去的時候了,在書院裏呆了兩百多年,再要招收新的童生也是入秋之後的事,那時我早已被水族族長帶走,如今書院裏應是放假的時節,夫子卻還要來拿我,真真不知說是令人感動還是令人感傷。

    我一派哀情的眼神看向夫子,每回夫子來訓話時我便是如此,希望他念在我態度誠懇有悔過之心,便放過我一馬。

    這一回卻似乎不同,夫子看著我苦巴巴的樣子,驚愕一瞬,隨即說道:“緋色,你,你莫要驚慌,此災尚有解除之法!”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