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例外,看著他們開出花兒,雖不是什麽名貴的花,我亦會驚喜萬狀。

    此時我卻有些羞赧,看著盆子裏十分茁壯的狗尾巴草,打碗碗花,還有稻田裏最是忌憚的稗草、牛筋草,在灼灼的精心嗬護下,一個個安生的躲在遮雨布之下,得意的招搖著草葉,我此刻的心境竟像是一個多子的婦人,自家的孩子頑劣不成器,我也顏麵無存。

    灼灼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挽了一綹被雨水打濕的青絲,笑到,“你倒是個侍弄花草的能手,我看此處的花草,比之山穀中其他地方,都要茁壯許多。”

    我幹笑了兩聲,正想著如何回他,他卻又說,“所謂天地不仁,無論花鳥蟲魚,凡人走獸,不過都是天地間造化所生,本分不得什麽貴賤,我瞧著他們,倒是比我院中的魏紫姚黃還要喜歡幾分。”

    這似乎是第一次聽灼灼說“喜歡”,雖說的是我院中的花草,我卻莫名的感到一顆心重重跳了一跳。甚是蹊蹺,甚是蹊蹺。

    但我很快發現,我與他種花的手法大相徑庭。前兩百年日日暴雨不斷的時候,我將這些花盆悉數用遮雨布嚴嚴實實的遮住,平日裏稍稍施些肥料,算是替他們保住了性命,此時灼灼卻隻將遮雨布遮了一半,另一半卻是曝露在外麵。

    我思忖良久,才問道,“灼灼公子莫不是遮雨布忘了遮全?”灼灼挑了挑眉,“非也,”接著他負手走過來,十分認真的講解道,“遇到此種下雨的天氣,遮雨的布原不能遮得太死,否則遮雨布底下水汽鬱結,反而對花草不利。”

    我眨了眨眼睛,可是遮雨布隻遮一半,雨水淋進花盆裏,難道不會把花草淹死嗎?

    灼灼顯然看出我的疑問,卻是但笑不語,我囁嚅幾下,低下頭順從的依著他的做法行事。方才怒懟神仙,落荒而逃,這會子斷然不能再懟了這位好心好意來助我的人。

    灼灼卻放下花盆,牽了唇角笑道,“如何要撅著嘴,莫不是怕我術藝不精,把你的花草侍弄死了?”

    我卻是不解得很,我從不知道自己會噘嘴的。他又嗤笑一聲,似乎方才那話是有意捉弄我的,頓了頓又說,“這株打碗碗花約莫是要開花了,需仔細些,若是用遮雨布遮得太過嚴實,必不得呼吸順暢,花期也會受影響的。”

    我更是驚訝了,我養了這許多年的花,卻從不知道這花什麽時候花期的,灼灼竟能知道。仔細琢磨,灼灼與我都是鮓妖,水族獸妖如何能通曉花草生靈的這些秘辛?

    灼灼見我不解,卻也並不解釋,隻笑笑,又去忙著搬其他的花盆,我院子裏的花盆委實數量壯觀,他這樣勤勤懇懇,我也不敢偷懶。

    這時卻發現一株狗尾巴草已經斷了,約莫是被狂風吹折的,這狗尾巴草是我兩年前撿來的草籽孕育出來的,今年好不容易長得長了,甚是可喜,沒想到一夜之間便被腰斬了。

    我蹲守在它身旁,心下十分難過,灼灼站到我身後,並不多言,被雨水打得半死的衣袖在被截了一半的草莖上一揮,笑到,“這草頑強得很,你且不必多慮,且看明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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