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當真對治銛有心。”……“你若當真對治銛有心。”

    我果真對治銛有心？……我邊走邊闔上眼皮，仔仔細細在心下描摹出治銛的麵孔。果然一顆心慌跳不知，又想到我確是時時想要見到他，然而甫一會麵又隻想要躲閃……

    話本子裏，小姐與書生初相識，“眼花繚亂口難言，魂靈兒飛在半天。” 正是描寫我與他相見時的症狀。

    比對著話本子上的一條條病症，我一顆心越來越沉，又像是欣喜地要飛升到天上去……

    是了是了，我這些症狀正是情竇初開的症狀，承蒙灼灼提點，原來我果真是對治銛有心的！

    我腳下飄乎乎的，整個人仿佛已經超然物外，能飛升上天，但這欣喜若狂的感覺很快又變成驚惶和擔憂。治銛是什麽樣的人，我又是什麽樣的妖？我這份心不僅不能讓他知曉，更不能讓旁人覺察，這份心思於我，是絕無僅有的奇珍異寶，更是一種能讓我萬劫不複的毒藥！

    我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也不知這情種何時落入我心內，我竟毫無覺察，如今它已經蔚為壯觀，我卻不知拿它怎麽辦才好……

    我垂頭在碧璽湖邊走著，愁腸百結，一會兒大喜一會兒大悲，全然不顧周遭情況，直至什麽綿綿軟軟的東西猛地撞了過來，我才如夢方醒。

    “哎呀！”一聲嬌嗔的慘叫傳來，我一抬頭，便看到一團雪似的軟乎乎的東西在眼前，正朝地下跌去。

    如此說來方才與我撞到一處的是這廂無疑，我摸了摸自己胸口，沒有半分痛感，隻覺得方才似乎撞到什麽柔軟異常的東西，引起了我幾分好奇。

    “哎喲，咩——疼，疼，疼，咩——”我認得這嬌滴滴的叫聲，盯緊一看，果然是綿羊妖念念跌坐在地上，嫩白的小臉皺成一團，一手揉著自己的屁股。

    念念是這一屆庠生中笈冠的雌性，這一屆雌性中麵容姣好，身形妖嬈者格外多，念念在其中算不得十分出眾，且論個頭，她僅比我略略高分毫，論膽量，她也隻比我大一丟丟。與我不同的是，三百年來山穀中從不曾有人認出我是女身，而念念卻絕不會被誤認為雄性。

    作為一隻綿羊妖，念念性子就是柔柔弱弱的，如同一團任人揉搓的羊脂，她的五官和身形亦是柔軟以極，一雙杏眼略略有些大而無神，時常是含著兩包清淚，臉蛋子也是圓圓小小的，尤其周身都軟乎乎的，讓人忍不住想掐一掐，捏一捏，讓人時常疑心，這樣一副柔軟無骨的身子，怕是不必走路，可以蜷作一團滾來滾去，就算撞到什麽尖銳的東西，也是不覺得疼的。

    如今她卻是癱坐在地上，眼中聚滿了淚花兒。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