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晶晶說完,灼灼卻冷冷一笑,又道,“不過,姑娘實在是多心了,”他側頭瞧了我一眼,“這酒窖裏的酒,我原本就是為緋色釀製的,那些花種亦是我藏起來,準備他生辰的時候送給他的,如何處置,原本就可依照緋色的心意而定。”

    他說著又看向我,笑意更深了些,“既然緋色不喜歡飲酒,喜歡聞這酒香,悉數打碎也未嚐不可。至於那花種,”

    灼灼說時,低頭四下看了看,尋到了什麽,探身過去,原來是那雛鳥縮在角落裏!

    我看得吸了口涼氣,卻見灼灼手指輕輕撫弄著雛鳥的容貌,分明是一副寵溺的模樣,隻聽他道,“至於這花種,緋色想要拿來喂鳥,喂了便是,可恨我儲備的少了,怕是不夠這鳥兒吃的。”

    ……他話音落時,酒窖裏陷入深重的寂靜,其實更早些,他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在場所有的人已然臉色大變,晶晶和阿菊眼睛直瞪著,嘴唇咬得幾乎要滴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阿彪亦是大大的睜著一雙虎目,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了,許久,眼中又有旁的意味連番掠過。

    最最心驚肉跳,目眥欲裂的人堪堪便是我本人。

    ……灼灼方才在說什麽?!這酒窖裏的酒都是為了我釀造的,花種亦是預備送給我的禮物?!

    我的舌頭已然不聽使喚,昏暗的茅房中,隻有我骨子裏透出的淺紅色光輝格外引人注目,我隻覺從未向此刻這般想要遏製這光,卻仍是不能夠。

    淺妃色的光映照在灼灼的臉上,倒是襯得他麵色和緩了許多,方才那股戾氣已然消散了。見我窘迫成這樣,他倒是饒有興致的樣子,唇角還掛著笑意。

    “灼灼公子,你……”晶晶咬牙切齒,卻已然無話可說,滿腔悲憤最後化作兩包傷心淚,含在一雙殷紅的眼中,她又轉向治銛,哽咽道,“阿銛,如你所見,緋色不知偷偷修了什麽歪門邪道,好端端的灼灼公子被他迷亂了心智,阿銛,你,你一定要為我們,為村子主持公道呀!”

    我窘迫得不知怎樣才好,恨不能將腦袋縮到肩膀底下去。治銛頓了一頓,低啞著嗓子說到,“不然,這其中必有內情。”我感到他的目光朝我這邊掃過來,“緋色絕不是這種奸邪歹毒之人。”

    這話說得我呼吸停滯了許久。似乎比方才灼灼的話更搖撼我的神誌。我兩個臉頰像是被點著了似的,燒得幾乎要滋滋作響,火辣辣的感覺又從臉頰徑直躥入我的腦際,令我頭暈目眩,眼冒金星,緊接著四肢百骸都燥熱起來……

    旁的不說,這似乎是第一次聽到治銛喊我的名字。

    他說我不是這種奸邪歹毒之人,意思是說,他相信我的人品?

    我在這山穀中生活了三百餘年,卻未曾跟他說過幾句話,他如何知道我的人品如何?

    更有甚者,這般當著眾人的麵維護我,莫非他……

    我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不能再任由自己想入非非,但終於有人為我澄清事實,我自然也不能辜負了他。

    “正,正是……”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開口,灼灼卻上前一步,將我擋在後麵,嘴角笑意甚至更甚了些,“緋色人品如何自然不必說,即便他是個奸邪歹毒之人,亦不妨事,治銛公子又何須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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