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值此宗室未穩的緊要關頭,何必這般急於求成?

    對他這個皇帝未免不夠體恤。

    這也符合房俊一貫的政治理念,他忠於這個帝國,卻未必忠於某一個皇帝。

    當初的太宗皇帝都不能讓房俊竭誠效忠,更何況是他李承乾?

    夫妻同心,皇後已經從丈夫神情、言語之中看出了一些不滿甚至抱怨,抿了抿櫻唇,卻沒有開口規勸。

    皇帝君臨天下,權威不可撼動,任何一個人坐上這個位置都難免在絕對的權威之下導致心態變化,“唯我獨尊”這個詞匯聽上去不太好,卻是皇帝最好的寫照。

    即便是夫妻,若是一味的指責皇帝犯了錯誤,辯駁他的話語,也會生出隔閡嫌隙。

    對房俊未必是什麽好事。

    待到李承乾喝了茶水,一個人在書房之內批閱奏折,皇後帶著兩個宮女出了武德殿,去往淑景殿探望長樂公主。

    *****

    梁國公府。

            一封密信放在書房的桌案上,房玄齡坐在書案之後,慢悠悠的喝茶,高陽公主、武媚娘坐在靠窗一側,兩人麵上都有些凝重。

    高長公主秀眉蹙起,語氣不悅:“這些人搞什麽?河東鹽場在河東世家手中把持了幾百年,任誰想要在其中破開一道縫隙都要麵對瘋狂反撲,眼下隻不過是罷工停產而已,用得著這般杯弓蛇影?”

    太極宮裏的消息經由長樂公主派人送遞的密信傳了出來,房家上下自然要謹慎應對,房玄齡沒有選擇“大家長”做派一意孤行,而是將兩個兒媳婦叫到麵前集思廣益。

    自己年事已高,雖然身體還算硬朗,但這個家業遲早要交到二房手中,早一些讓媳婦們經一經事、多加曆練是好事,免得以後支撐家業之時遇事驚惶。

    至於大房,就讓他們承襲自己的爵位,優哉遊哉的教書育人吧,政治上的事情還是別摻和了……

    房玄齡放下茶杯,看向武媚娘:“媚娘如何看?”

    高陽公主知道自己在這方麵的天賦遠不如後者,也側頭看了過去。

    武媚娘仔細想了想,脆聲道:“殿下之言很有道理,陛下既然派遣郎君前往河東鹽場,那麽隻要郎君有所動作,必然遭受河東世家的反擊,這種事應該在預見之內。至於會否擴大從而引發關東、關中等地的動蕩,還是要看能否使得鹽場盡快複工……郎君不可能想到當下的局麵,既然想到了卻依然這麽做,必然是胸有成竹。”

    房玄齡提醒道:“關鍵在於陛下怎麽想。”

    武媚娘眨眨眼,有些愕然:“陛下豈會有其他想法?既然派遣郎君整頓鹽務,就應該對河東世家有可能的反擊有所準備,現在局勢尚在可控之中,有什麽好擔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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