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賈嬙這個名字,客廳裏的氣氛登時變得沉重起來。

“十年了呀!”

盧昭歎息了一聲,語氣裏滿是惆悵,果然是流光容易把人拋呢!

“一轉眼,我都十年沒見過賈嬙了,自打當年出了那件事,賈嬙將深州所有產業處理掉,就再也沒回來過。”

厲中霆坐在她身邊,拍了拍她的手背:“都是過去的事了,別想。”

罷,厲中霆扭頭看著自己的兒子:“雲薇暖懷了你的孩子?然後打掉了?”

厲嘯寒沉默許久,才“嗯”了聲,壓抑又痛苦:“她昨打胎,今離開深州,出國了。”

“你知道女孩子未婚先孕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嗎?不止是自身心理壓力極大,還有來自外部的壓力,世人的口水要淹死一個女孩很容易的。”

盧昭坐直身體,看著厲嘯寒沉聲道。

“因此,我理解這個女孩兒的決定,你心裏難受,生氣,那你是否想過她?她不止遭受心理創傷,身體更是受到極大的傷害。”

那些廣告上的什麽無痛人流都是騙人,每一個手術,無論大,都會對人造成極大的損傷。

厲嘯寒沉默不語:“可是她起碼,起碼該告訴我一聲,她這樣不聲不響的流產離開算什麽?”

“告訴你?告訴你能怎麽樣?你會娶她?”盧昭眉頭微皺看著兒子。

厲嘯寒想也不想回答:“有了孩子,我當然會娶她,我不是不負責任的人。”

“你看,你這還是施舍,你會讓女孩覺得你娶她的原因隻是為了負責,或許,她不願意用這個孩子來強迫,婚姻不是靠施舍,沒有感情,婚姻就是一樁交易。”

盧昭歎息著道,兒子還是不懂女人的心,還是不懂女人到底想要什麽。

“所以嘯寒,放棄吧,這件事就此為止,她離開你,就是不想讓你再打擾她的生活,你千萬不要對她心懷怨恨,更不要去報仇,這本就是你的錯。”

盧昭柔聲勸道,執著下去又能如何?就算找到那女孩兒又能如何?

聽到這話,厲嘯寒心有不甘,卻又清楚知道母親的話沒有錯。

他知道雲薇暖去了伯明翰,也猜到她可能會去哪所學校讀書,如果要找她,並不算難。

但是,找到之後呢?

孩子已經沒了,她心中沒有他,找到她,又有什麽意義?

厲嘯寒閉上眼睛,他的手放在心口位置,隻覺得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都很疼,很疼。

好了放棄的,但為什麽心還是這麽疼呢?為什麽還是無法忘記她呢?

盧昭還想什麽,厲中霆衝她搖了搖頭,拉著妻子上了樓。

“有些事,我們什麽都沒用的,讓他自己麵對吧,這個結,隻有他自己能解開。”

關上臥室門,盧昭嘴裏默念了幾遍雲薇暖的名字。

忽然,她抬頭看著厲中霆道:“你,這個叫雲薇暖的女孩兒,和雲家有沒有什麽聯係?”

雲家,是能與厲家平起平坐的豪門,雲家大少雲是深州雲氏集團的掌舵人,多年來在深州也是叱吒風雲。

姓雲的人並不多,再加上睦和醫院牽涉其中,她不得不懷疑這些關係。

厲中霆想了會兒,皺眉道:“雲家就兩個孩子,一個是雲的女兒西西,一個是他弟弟雲子軒的女兒嬈嬈,但你知道的,十年前嬈嬈……死在賈嬙麵前了。”

後來,賈嬙回了蘭城,雲子軒去了英國,倆人沒有再見過麵,也都沒有回過深州,“嬈嬈”這個名字,成為所有人閉口不談的禁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