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梅花。

一朵黑色的梅花。

時音陡然頓住,她是見過的,這梅花的印記她確實見過,隻不過因為隻見了一次,那次又是那般的慌亂,所以她並未在意。

此刻洛言一提,她全都想了起來。

還記得元寶被洛言抓住的時候,她與公主去救的時候出現的那個白衣人,他恍惚的臉上便有一顆黑色的梅花。

他麵色模糊,那朵梅花卻看的異常分明。

“是他……”時音恍然:“你莫不是在找替死鬼?”

除了那一次,她再未見過白衣人,仿佛他隻是一個幻覺,這樣的人,即便被栽贓也未必能夠站出來為自己話。

洛言苦笑:“阿音因為此事怪我,你也被此事蒙蔽,上次,你一定沒有看清他的模樣吧?”

時音隻覺這問題古怪,但她還是點零頭。

“既如此,今日我便帶你見見他,或許你便知曉我有沒有在騙你了。”洛言起身:“現下色也黑了,正是好時候。”

時音卻不信,她防備的看向洛言,若他與那白衣人聯手,即便她現下已經到了靈丹境界,恐怕也不是對手。

洛言看向她:“你胸前的東西不是可以護著你麽?”

時音猛然捂住伏羲琴,看向洛言的眼神越發的古怪,此人不過是凡世之人,因有些靈根可以修煉罷了,為何能看穿伏羲琴?

“我看不穿,隻不過能看出這個不簡單罷了,走吧,再拖下去他一發瘋,此事又要往後挪。”洛言似乎有些疲憊,伸手捏了捏鼻梁:“他比我可難纏多了。”

這個他,似乎指的便是白衣人。

洛言與時音片刻後便進了竹林,踏過那條分界,一道幽靈般的影子便竄了過來:“你來了。”

“自然是要來的。難得你願意見我。”洛言的語氣有些古怪:“你對吧,哥?”

哥?

時音震驚的看向洛言,腦子裏瞬間浮現一個想法,卻覺著實在是不可思議——不會真的是她想象的那樣吧?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洛言便牽住了她的手,跟在了白衣饒身後。

她本想拒絕,可卻發現這竹林似乎有幾分古怪,便任由洛言牽著她一路往前走。

約摸走了半個時辰,白衣人才在一間竹屋前停下。

竹屋四周都設置了禁製,時音略微掃了一眼便發現這禁製似乎是為了壓製住某樣東西。

“這禁製?”時音忍不住問出聲。

洛言衝她搖搖頭,她立刻閉上了嘴,可前方的白衣人已經聽到了,冷漠的聲音傳來:“自然是為了壓製我。”

話的同時,一張臉映入時音的眼簾。

這張臉時音再熟悉不過了,溫柔邪魅的是安漠,清冷如君子般的是洛言,而眼前這人,同樣一張臉卻不會讓人將他與旁人弄混。

這是一張充滿了死亡的臉,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瞳孔久久的才會轉上一次,裏麵沒有光亮,隻有一團死寂。

若不是他好好的站在她麵前,她隻會以為這是一具屍體。

“他……也是一縷魂魄?”時音艱難的開口,隻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