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立時應道:“是,二少,那馬仔說,是太太的意思,讓大少爺去辦的,說是害怕非同回孟家分一杯羹……”

    “別說了。”孟紹霆忽然開口打斷他的話,他沉思片刻,立時低聲囑咐道:“安城,這件事你知我知,讓你手下那個兄弟把嘴閉緊了,不準透一點風聲進來,更不準,讓她知道。”

    孟紹霆轉臉看看那小樓,聲音到最後就含了濃濃的威嚴。

    安城一愣:“二少,為什麽不讓傅小姐知道?”

    孟紹霆心下有些苦澀;“原本她和媽.的關係就是水火不容,若是讓她知道了是媽做的,依照她的脾氣和對非同的疼愛,你認為她還會繼續留在我身邊嗎?”

    “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啊……”

    “包不住也得包,這件事我來辦,第一要趕緊把非同找回來,第二就是給我嚴防死守這個秘密,誰敢透到她耳中一絲一毫,我一定割了他的舌.頭!”

    他的話極其的陰沉而又冷酷,安城都有些害怕的看了他好幾眼,連連點頭答應。

    “你去吧,盯緊了大哥的人,還有爸爸那裏,暫時封.鎖消息,別讓他老人家擔心。”

    孟紹霆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示意安城出去,他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心下思量再三,方才上了車子向孟紹塹的別墅而去。

    “三少爺,有您的電話。”宋景笑眯眯的走進來,手裏拿著一支無線電話。

    孟紹軒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不遠處是轟鳴濤聲,海水拍打著岩礁,卷起千堆雪,海浪碎裂開來,發出震耳聾的巨響,那麽近的距離,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觸到那冰冷的海水,一睜開眼,就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濕黏空氣。

    他瘦了許多,但精神卻是極好的,一雙眼眸明亮銳利,但一向陽光而又俊朗不羈的容顏卻是帶了幾分的陰沉和冰冷,也是,過了這麽些年非人的生活,明知道愛妻愛子都在國內,卻生生不得相見,這樣的煎熬還能忍住沒有瘋掉已是奇跡。

    “我的電話?你弄錯了吧,我這三年來,可從來沒有一個電話。”孟紹軒似笑非笑,轉過身去,長身玉立,猶如一樹樟蘭,但唇角卻是微微下撇,透出幾分的陰冷和森寒,那一雙眼睛,奇異的明亮,奇異的冰寒徹骨,和三年前那個總是器宇軒昂,笑起來一臉陽光卻又霸道不羈的男人,簡直是天壤之別。

    宋景在他這樣的目光裏有些自慚形穢,她微微低頭,卻還是將電話恭敬的遞過去:“確實是您的電話。”

    孟紹軒一笑,卻又帶了幾分的吊兒郎當,他順勢往窗台上一座,兩條長腿隨意的晃蕩著,伸出去的那一隻手如同玉雪雕琢一般,骨節纖細,手指修長,瑩白如玉,加州的陽光如此美麗熱烈,卻不曾讓他的皮膚籠上一絲絲的黑暗。

    “拿來吧。”他半低了眼睛,長睫微顫,薄唇泛起迷人的弧度,笑的讓人,猜不透。

    “是。”宋景上前一步,將電話遞過去時,就嗅到他身上好聞的淡淡的梔子花香,這三年來,他排斥一切,卻又不得不默默的忍受一切,但唯一的要求就是每一年都要搜羅來各種梔子花味道的香水,長年讓房間裏不斷這種香。

    宋景心中有些不舒服,她縱然是將自己的笑容變成傅靜知那樣,味道變成傅靜知那樣,一切都變成那樣,但還是走不進他心裏,不,不說心裏,就連眼裏,都走進不去。

    “喂,是誰啊。”他滿不在乎的聲音聽起來慵懶而又不羈,一貫的放.浪形骸,毫無世家子弟的溫文爾雅,但對女人,就是有著致命的。

    “你是爸爸嗎?”

    那端忽然傳來孩子稚氣而又響亮的嗓音!捏在手裏的電話聽筒陡然的一顫,差一點就掉在了地上,孟紹軒愣住,許久之後,他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一般,結結巴巴開口:“你,你是誰?”

    “你是爸爸嗎?”那個小孩子像是隻會說這一句話一樣,又大聲響亮的重複了一遍。

    隱隱約約的,孟紹軒似乎還聽到那邊有大人低低的笑聲,他覺得頭皮發緊,掌心裏不停的出汗,而脊背上也漸漸的濕透了,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他身上,他感覺自己像是大夏天裏被人捉出來暴曬的蚯蚓,幾乎就要窒息死掉了。

    “你,你是,你是非同?”他像是初學說話的小孩子,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來這句話。

    “哇!你真的是爸爸啊!”小孩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就像是天籟一般,孟紹軒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踩在了棉花裏,輕飄飄的似要飛起來一般,他死死的捏住電話,恨不得整個人都鑽進那電話聽筒裏,將那個小小的孩子拉到麵前,仔仔細細的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他和靜知的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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