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那個瘦的料峭的身.體忽然就抖了一下,她唇角抽搐,臉上的肌肉古怪的抽.動了幾下,而眼淚,卻終於落了下來,他見她哭出來,心下微微鬆口氣,他真是擔心,擔心她這樣一直憋著,不等非同回來她就先出了事!

    “你讓我怎麽辦?你讓我吃東西,可我根本就吃不下,非同還這麽小,他才三歲,如果是被人給拐走了賣到什麽山溝裏,或者是打成了殘廢去乞討,他怎麽辦?他從小到大沒吃過一點點苦頭,沒挨過一指頭打,他怎麽受得了?那麽小個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為什麽不是我去替他受罪,為什麽要是他?”

    靜知哭的泣不成聲,揪住他襯衫的手指無意識的擰緊,而她的眼淚卻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她心裏的難受和擔心,誰又能體會?不做母親,就沒辦法體會到那種幾乎是將心髒給剖開了一樣的疼痛,她的非同,小小可愛的非同,如果當真從此以後再不得相見,要麵對母子生生分離,她即使還苟活著,又有什麽意思?

    “靜靜,冷靜一點,聽我說好不好?”他按住她因為激動而顫抖的不能自持的肩膀,雙目灼灼望著她的眼睛。

    “你所說的,我向你發誓,向你保證,決不會變成事實,非同我一定幫你找回來,哪怕是掘地三尺,相信我靜靜,相信我好不好?如果非同回來,而你出了意外,你讓他怎麽辦?他才三歲,他不能沒有媽媽!靜靜,打起精神來,你還要幫我找非同,如果你繼續不吃不喝的躺著,我就要分心照顧你,沒辦法全力投入去找非同,所以,為了非同,你不要再這樣繼續下去好不好?”

    “可我吃不下,我真的一口都不想吃,紹霆,你別逼我了……都三天了,還往哪去找?”她聲音越來越低,漸漸變成了近乎無聲的嗚咽。

    孟紹霆見她這般,心中除卻心痛之外,卻是衍生出無法言說的失落,她隻知道為了非同這樣折磨自己,可曾想過,她折磨自己的行為落在他的眼中,他會怎樣?若果她垮掉了,他會怎樣,若果她死了,他該怎麽辦?

    她所考慮的一切,從來沒有將他計算在內,自始至終,她的世界裏隻有非同和紹軒,哪怕是現在淡忘了紹軒,還是沒有他,她的幸福不是因為他,她的悲傷也不是因為他,也許,她做任何事,都沒有想過他心裏會怎麽想。

    是,喜歡一個人不是隻為了回報,可是一直以來的被忽視和拒絕,終是會覺得心灰意冷。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我還得和安城他們出去找,如果在A市,早晚會被找到,如果要出市,自然不會一點痕跡都不露,靜靜,非同在我手底下人手裏丟的,我不管出於哪方麵考慮,都要把他找到給你一個交代。”

    他說完,轉身就向外走,經過蘋蘋時,隻交代了一句:“吩咐廚房一直煲著湯,她有胃口了就立刻送進來。”

    蘋蘋紅著眼睛點點頭,見孟紹霆一臉憔悴,忍不住道:“二少爺,您三天都沒休息了,好歹也休息會兒,讓安城先去忙……”

    孟紹霆擺擺手,“我沒事,你好好照顧她,我走了。”

    他拉開門,方出去,靜知卻忽然輕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回過頭來,見她言又止的看著他,許久之後,他才聽到她的聲音:“紹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累。”

    他心下一顫,方才那些湧上心頭的失落竟是一掃而空,她隻要一句話,就可以輕鬆將他帶入天堂地獄,哪怕他知道,她根本不是主動想起他關心他,而是聽到了蘋蘋那句話,方才想起,這三天來,痛苦的人,不是她一個。

    但僅僅如此,他也滿足了。

    “我知道了,你要快點打起精神吃點東西,別讓我在外麵忙還要擔心你,知道了嗎?”

    靜知輕輕點頭,隔著半個房間的距離,溫情卻在一點點的兜兜轉轉,她心中漸漸衍生出幾分的自責和心疼,她隻顧著自己難受,卻忘記了他在外麵奔波之苦,若不是蘋蘋說起,她竟然不知道他三天三夜都沒合眼了。

    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她有些心疼,心下暗暗的想,等到非同回來,她就要和他好好的長談一番,把心中的所想都告訴他,她並不是狠心的鐵石心腸,她也是……在乎他的。

    一下樓,就看到安城在樓下焦灼等待,一見他下來,立時就迎了上來,孟紹霆知道他有事要說,示意他出了小樓,方才問道:“什麽事?”

    “二少,這件事有蹊蹺,我手下有個兄弟平日和大少爺手底下的一個馬仔交好,昨天喝醉了酒,就聽那馬仔說,這事和……”

    安城有些不自在的看看孟紹霆,卻正迎上他銳利審視的目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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