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謬讚了,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吳太傅聽燕蘇起這些,神情有些暗淡,這些年少風華意氣的日子,對吳太傅來,久遠到像上輩子一樣遙遠。

    “新的試卷加了時政,太傅不想親自主筆嗎?”

    燕蘇了解吳太傅,他雖然平日極其避諱談論時政,但是其實自己十分關心朝中政令如何,雖然被困在燕王宮給眾王子教書,但仍撇不掉文人骨子裏對治世救國的那股子傲氣。

    吳太傅是想的。

    學而優則仕,每一個讀書人都想施展才華,一揮抱負,指點江山。

    燕蘇看出了他的動容,笑了笑:“科考後,孤準備開建學堂,到時候,國子監裏給太傅留一把椅子,還請太傅莫怪孤奪情。”

    吳太傅雙手顫抖,這句話代表了什麽,實在是太讓他震驚了,興建學堂是一件多麽重要的事情,這是一件利在千秋的大事,吳太傅比任何人都明白,學堂,起來十分簡單的一件事,真正實施,有多難。

    而這件事如果成功,那它帶來的利處,就不僅僅是幾代福祉的問題了。

    無論吳太傅如何,都不可能出拒絕的話來,他不顧燕蘇反對,質疑跪地行禮,是叩拜君王的大禮:“老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著,吳太傅鄭重地給燕蘇磕了三個頭。

    他這一身老骨頭,卻不想還能有為國效力的一。

    服了吳太傅,燕蘇也不再多留,清正殿裏還留著一大堆事務,離挽跟容顏有了新身份,撂擔子撂的徹底,燕蘇剛剛登基,又大清盤改革,事務都堆成山了,也沒見他們倆伸手幫幫忙。

    燕蘇才回清正殿,手中的折子都還沒打開,常公公就來稟報燕匡要見他。

    常公公怕打擾了燕蘇,燕蘇不高興,解釋道:“他一早就嚷嚷著要見大王,下邊人都沒理,這幾日他不吃不喝,還把飯菜都摔了,就想見您一麵,這已經好幾了,他們怕出事兒,就來請示一下,您看?”

    “嗯。”

    燕蘇將手中的折子放下,確實也該處理一下燕匡了,從那日燕匡兵敗一直到現在燕蘇上位,燕蘇都沒有去見過他。

    燕匡一直被關著,燕蘇也不殺了,就這樣關著,朝臣們也都有意見,隻是燕蘇一直沒理這件事,燕蘇看著被自己放下的折子,眼底晦澀不明。

    燕蘇起身,絳紫色華麗的蟒袍一撩,邁步走進陰暗潮濕的地牢。

    “你來了。”

    燕匡倚著地牢的木柱,發絲有些淩亂,褪去了王子服飾的他一身灰色的囚服,下巴的青茬將他顯得有些潦倒,但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

    燕匡看向燕蘇,燕蘇也看向他,四目相對,燕蘇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燕匡,因為燕匡一直在偽裝,無論什麽時候,燕匡永遠都是一副溫和謙遜的模樣,臉上永遠都掛著三分笑意。

    那張臉,看起來溫和無害,可燕蘇卻漸漸覺得恐怖,什麽人能數十年如一日的維持一張麵孔。

    “你是不是很得意啊?”燕匡挑眉,眼底是不出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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