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荷知道太後話中的意思,既抬舉了自己,也提醒自己鐸乾與善珠的恩愛,希望能夠互相寬待,不要破壞。

但太後的掛慮是多餘,在秀荷的心底裏,鐸乾早已經排開在子青的世界之外,他後來愛上誰,或與善珠好不好,秀荷都已看得很淡。解不開的是血緣,而情緣卻在隨著光陰而變化,或相濡以沫日久情深,或相忘於江湖灰飛煙滅,隻是故事中人他自己尚不悟。

因見天色不早,夫妻兩個便請辭出宮。太後留下用了午膳,下午的時候懿旨和賞賜便到了,把孟謙胡同圍得水泄不通,一時好不風光。

次日初三,二蛋還是沒有給娘拜年,但紅姨已經把紅包收了起來。是個自愈的女人,怎樣都能夠讓自己開心,一會兒親親小甜寶,一會兒逗逗兩胞弟,笑吃吃地又像個沒事人。

大早上善珠親自差侍女和老桐來請,說備了酒菜,讓庚武與秀荷中午一起去府上吃頓熱鬧飯。

善珠一直芥蒂著秀荷,隻在秀荷失蹤那幾日,著人給三隻小崽兒和庚武送過湯羹,後來秀荷回來了,便無再送。今次此舉倒是叫人意外。

“這些年你娘不在,一直是她在王爺身邊悉心照顧,你們都是女人家,互相都應曉得那情愫。人活到了一定年齡,就圖個輕鬆安泰,梗著陳年舊事也總是疲累。到底是她主動邀請,丫頭但去了,你義父必會很高興。”老桐語重心長地說,生怕秀荷不肯去。

秀荷眸光微微黯淡,麵上卻笑得泰然:“桐伯放心吧,我這就收拾。”

“誒,是個好丫頭,懂得識大體。”老桐便欣慰地回去複命了。

院子裏積雪初化,家仆們掃帚‘西刷西刷’。秀荷走進來,彈了彈落在裙擺上的冰珠兒。

紅姨磕著瓜子問:“是誰呐,怎麽聽著扇兒、珠兒的?”

哪裏有說到扇兒珠兒了,一個字也沒提好嚜。曉得紅姨支著耳朵偷聽呢,秀荷也懶得反駁:“是她來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