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片刻便道:“此事我自有定奪。”又問二蛋,幹娘為什麽不要你,可是調皮搗蛋了。

二蛋抹著眼淚:“她叫我下午跟她走,我舍不得小灰,說要等兩個月,她就不要我了……嗚嗚……”

庚武不由好笑,紅姨想見兒子,二蛋近日隔三差五地往宅子裏跑,隆泰也每次都準他過來,還按時接送。隻怕早已經猜到紅姨來了京城,悄然挖坑、欲擒故縱呢。

想了想,便計上心來:“怕不是舍不得小灰,還舍不得你七叔。”

二蛋哭聲一滯,有些窘迫,但看姐夫狼眸熠熠,曉得瞞不住,隻得很不好意思地承認:“恩……七叔他可孤獨,我怕我一走,他又沒人玩了。他是個好人,姐夫你不許告訴我娘。”

“那就不要你娘好了,做甚麽為難成這般?”庚武清顏上暈出一抹戲謔。

二蛋沮喪起來:“我也舍不得娘。但是七叔他恨我娘,他們兩個不會好的。”

“傻小子,那是又愛又恨。姐夫教你個辦法,讓他恨不起來,保不準還能再賞你隻小灰。”庚武見唬夠了,便在二蛋耳畔如此這般一吩咐。

二蛋凝著姐夫俊逸的臉龐,猛點頭,又猛搖頭:“我不敢……你可是想把我娘騙走,然後就可以和我姐姐好了?”

“怎麽會?你姐她幾時不肯與我好了,女人家都愛麵子,她心裏可想著我。”庚武好整以暇,狹長雙眸認真地看著二蛋:“莫非你連姐夫的話都不信麽?”

二蛋皺眉想了想,想起姐夫那麽厲害,終於很信服地點了點頭:“嗯,那我試試。”

馬車在榮親王府門前把二蛋放下。

車廂安靜下來,大張笑得曖昧兮兮:“嘿,大哥這招叫一箭雙雕,既排除了障礙,還替榮親王成全了好事。”

庚武促狹勾唇,愛寵地啃了豆豆一口:“還得多謝你提點。”

“別,被嫂子聽見了,可沒我好果子吃。”大張連忙推諉,拍了拍腦袋,忽而想起來正事:“對了,差點兒忘了說。漢生那狗腿子自從巴結上醇濟王府,最近到處散播謠言,說大哥先前與亂黨勾結甚密,收了人一袋子黃金,就是靠那袋子黃金發的家。”

那一小袋黃金早已被陸盞帶去了棺材,發的毛家。

庚武眉眼間浮起陰鷙:“一堆****往一塊兒湊……這廝和那老王八蛋都欠收拾,須得好好治治他。對了,莊王府那個外甥大約幾時回京?”

“派人打聽過了,說這二三天就能到。”

“迂——”外頭車夫扯韁拉繩:“爺,到地兒了。”

庚武便撩開袍擺下了馬車:“甚好,那你瞅準時機,給他府上老毒婦報個信。”

“得咧,大哥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大張爽快應下,尾隨其後。

人世間朝夕變幻,性命也如一隻薄紙,前一瞬平平展展,後一刻風一吹、雨一打,說沒就沒了。

醇濟府老王爺是在三天後過去的。去得突然,且不光彩。

聽說偷了莊王府外甥的兩個外室,還把人弄大了肚子。也不曉得哪個多事的,跑府上給老王妃透露了風聲,氣得老王妃當場就帶人攆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