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荷嘴上不說話,心裏其實比誰人都疼,她壓根就沒想過要給丫頭纏腳兒。每次給甜寶洗澡的時候總是抓著她的腳丫子親,甜寶是個黏娘的乖丫頭,娘親疼她,親她,她就開心得咧著小嘴兒笑。小孩子忘事兒快,或許四個月的她早已經把先前可怕的燙傷遺忘,澈然的眸子裏隻剩下來歡喜。

秀荷記仇,對晚春的恨意可沒消,自然從來不主動去關注晚春的消息。是聽說花奶奶有天晚上掉進了井裏頭,被打撈上來送回去,發現屋子裏連一粒米也沒剩下,然後人們才恍然晚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但梅大少爺不知道什麽本事,和縣太爺老冒很是交好,沒有人敢為了一個耳聾眼花的老太太去明麵上鬧。晚春消失了,後來花奶奶也死了。有在城裏做事兒的帶回來消息,說晚春消失前曾經被庚家的三奶奶摑了一巴掌,春溪鎮上的人們便暗地裏議論,說晚春是因為得罪了秀荷才“沒有”掉的,梅家的兩個少爺為了庚家的三少奶奶,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

因為找不到死因,漸漸就把罪責歸到秀荷的頭上。暗地裏風言風語不斷,甚至有一次秀荷去美娟的家裏玩,一個繡莊上的姐妹也意有所指的說:“你真不該無憑無據打她那一巴掌。”

什麽叫不該打她那一巴掌,換成哪一個娘,當時都會煽出去。換言之,就算是晚春,晚春的閨女若是被秀荷設計了,晚春難道不會把秀荷撕了嗎?

但她打她隻是因為甜寶,就事論事,晚春的消失到底是誰幹的,卻不是秀荷能做得了主。

為什麽梅家的事兒最後總是要算在她頭上?

秀荷也懶得解釋了,她忽然不想繼續再在春溪鎮上呆,還有另一樁事兒沒解決呢。禦史夫人唐翠娥喜歡秀荷兩口子,常在太後跟前念叨,眼看著天氣也漸漸涼了,孩子過了百日,聽說太後又問起來她的貴妃圖,秀荷就也想出去透透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