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曲婉嬌影要走,不纏裹的足兒碎步飛快,定然還在抹眼淚。

這可不是庚武的初衷,他隻想把她收複失地,還沒想真惹她哭呐。庚武清頎身影站起來,風一般上去把秀荷的手腕攥住:“傻瓜,來了還回去做甚麽?私動為夫信函,小女人脾氣……”

把秀荷箍進懷裏,撫著她柔軟的碎發,讓她的臉貼近自己胸膛。

秀荷動不了,捶庚武:“就是不愛理你,就是氣你瞞我怎麽了?老婆懷孕快生了還去會別的女人,你可曉得我心裏是什麽滋味?要不是被劉培說穿,你到底還準備不準備承認了。”

想起那分娩前的日子有多煎熬,夜裏翻來覆去躺不住,一個人心裏怕,迫切地想要庚武回來陪,枕邊卻空蕩。還怕被婆婆與嫂嫂們看出來,徒然叫她們憂心。

秀荷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麽獨獨就對小個子敏感,對阿曉、對晚春,對所有女人她都不這樣。或許就是因為庚武的含糊敷衍,叫人覺得他心有隱瞞。

庚武俯看秀荷梨花帶雨的眼眸,歉然地替她揩去眼淚:“看哭成個小醜了。我是見了她,但卻是一場偶遇,因為恰有樁舊事需要拜托,這才與她敘了幾句話。那封信沒有後續,並且牽涉到某些黨羽,我怕你又多想,便沒有告訴你,我自己也早已經忘卻。”

他的嗓音輕柔且低,隻容夫妻二人聽見,清削的下頜摩挲著秀荷光潔的額頭,寵溺地印了一吻。最近這女人對自己不冷不熱,難得哭得這樣軟柔,隻看得他又好笑又憐寵,恨不得即刻就把她融化進骨髓。

秀荷挪開庚武的手,適才一路上她可想好了,這一回怎樣也得把他的舊事刨根問底。

拭淨了眼眶,語氣淡淡的:“你們做生意的往來應酬多,我何曾對你有過幹預?我也並非無理取鬧。誰人都有過去,我介意的並非是那過去,乃是你對我的隱瞞。你若是真與她發生過什麽,不若一口氣與我說穿了,我反倒覺得你把過去放得坦蕩,我這廂也寬心……每一次都含糊回應,下次又叫我發現更多一點,這樣瞞著,我又怎不猜疑你對她依舊是放不下?”

秀荷揚起下頜,看著庚武清雋的臉龐,輕咬下唇道:“今日再問三郎最後一遍,你與那素玥究竟到了什麽程度,以至於叫她信裏哀傷成那般?”

女人的表情難得較真,庚武狼眸定定地鎖著秀荷,他其實並非有意瞞她。那大營裏一群爺們如狼似獸,刀口上討生的日子出來後便不願再去回憶,彼時他並不知小個子是個女人,隻當是個傾慕自己、更或者是性向偏差的俊秀小生,他惱她都來不及,又怎會去惦念?

但知她是個女人,心裏的某些情愫卻確實生出些異樣。但可以保證的是,那並不是愛。

庚武肅了容色,嗓音清潤而低沉:“我連她是個女人都不曉得,又如何弄過她身子……但她卻險些沾了我的。隻是並非有意,因我二人同時中了迷毒,最後也甚麽都沒來得及發生。好了,點到即止,我和她之間不會再有任何其他。你是我中意的妻子,我不希望因為這樁事再在你我心中產生芥蒂,告訴你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