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荷蠕了蠕雙腿,嘴硬地說:“我自己來,不要你擦,沒纏腳的女人難看死了。”

庚武抬頭看著秀荷暈粉的臉兒,一樣想起初相遇時她對自己的躲閃和懼怕,此刻呢,卻乖嬌嬌地坐在床邊由著他伺弄,不由滿心裏都是寵愛。

把秀荷的腳麵一親:“哪裏難看了,又白又嫩,爺就喜歡你這樣。狠心的時候也喜歡。”

“爺,雞湯熟了,我給您端過來。”阿檀恰進門看見這一幕,訝得食盤都忘了放,趕緊掩門退出去。

在門外興奮得直跺腳,還不敢發出聲音:羞死個人羞死個人了,三爺還親少奶奶的腳兒!少奶奶沒纏足,一雙腳竟也能生得那樣纖巧好看!

那窗紙上人影猛晃,秀荷一眼就知道阿檀躲在外麵。阿檀這丫頭天生腦瓜缺根筋,輕易就被紅姨教唆著學會聽壁角……紅姨這個女人越來越沒節操。

便佯作要踢:“快放開啦,叫人看見了,回頭一準傳進幹娘嘴裏。”

庚武卻好整以暇,狼眸中隱隱有波光瀲灩:“那我去洗洗,你先躺著等我。”

等你,等你做什麽,莫名其妙。

他在暗示她。其實秀荷懂。秀荷剜了庚武一眼,臉上的粉暈卻出賣她:“沒空不等,你自己愛睡不睡。”

真不等麽?不等可來不及了,那濃墨中的囂張已經啟來,勢如破竹擎天一柱,叫她想裝作看不見都裝不像。

聽隔壁小屋傳來衝涼的聲音,心與身便全都開始不聽由自己,又想起他硬朗的身軀與清偉的線條。一滴水珠調皮,躍過他清寬的胸膛一路蜿蜒至複胯,忽而卻尋不見去路,為什麽,太濃密了,打個彎兒就不見蹤影……哦,秀荷的臉就燒紅了,睇見鎖骨下的紅梅盈潤蘇醒,連忙把絲薄睡褂緊了緊,怕被他發現。

“遮著做什麽?我又不碰你。”忽然耳畔一股熱氣嗬來,嚇一跳,看見庚武清雋的臉龐分明已近在咫尺。

竟然這樣快就回來,那沾濕的涼水未曾拭盡,在他麥色的肌腱上閃爍著光暈。渾身隻著一襲素白中褲,某個地方的浩瀚好不凶勇。

秀荷把身子往裏讓了讓,說冷了還不給遮呐,涼著寶寶可不好。“西索——”心虛來不及遮掩,庚武的手已經把她的衣帶挑開。

攥著不給他弄,嗔惱他:“才說好的不碰,你這又是做什麽?”

庚武可壞,勾著精致薄唇:“我看看孩子……順便給孩子娘暖暖身。”

不待她答應,便側著臉龐貼近她肚子。那臥在褥中的女人已然腹如小山,臉兒卻還是小小嫩嫩,他每次看著她,便總能生出恍惚,明明看她還是昔日那個紮著雙丫髻的小丫頭,如何身子卻已然這樣嫵媚妖嬈。

用手在秀荷腹上輕輕一抵,那孩子一忽而竟也跟著他動了一動。庚武眸間便鍍上喜悅與滿足,愛寵地啄了一口:“真乖,知道認爹了。”

秀荷說:“肚子可大,鎮上的接生婆都說怕不是得提前生呢。都怪你,剛懷上時叫我吃那樣多的堅果,我倒是沒胖多少,全給小丫頭吃去了。你可得快點兒回來,我一個人生孩子怕。”

素白的手兒撫著高聳的小腹,明明剛才還在暖心,怎生得莫名又有些清惶。

莫名想起子青……那個挺著六個多月身孕流離奔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