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武正被紅姨纏著說話,見狀忙道:“不勞煩桐伯,晚輩自己來便可。”接過碗勺,親自盛了一碗,又習慣性地將雞肉剔去皮,方才遞至秀荷的手心。

個三郎,人前也不把恩愛遮掩,隻怕旁人不曉得他疼自己。秀荷不由羞紅,嗔了庚武一眼:“我也不要你來,我自己又不是沒有手。”

“桌子太大,你夠不著。”庚武清雋麵龐帶笑,偏不肯讓她自己來。

紅姨眯著眼睛看,不由捂帕吃吃笑:“喲嘖嘖,瞧小夫妻倆這恩愛的。要說過日子啊,就要這樣簡簡單單才實在,那大風大雨今朝富貴明日離散的,聽起來可美,實則傷人,光好看不中用……”

“紅老板所言極是。”鐸乾驀地打斷話茬,暗暗陰涼地瞪去一眼,麵上卻笑得儒雅溫和。

那眸中陰冷隻叫人骨頭打顫,紅姨帕子一縮,卯著嘴兒不甘不願地把言語消泯。

老桐見宴席已進行得差不多,便咳了咳嗓子,立於鐸乾身邊正色道:“茫茫人海中相識便是一場緣分,趁今日大夥都在,我們王爺有件事想要征詢眾位意見。”

四周忽然安靜下來。

“砰。”關福酒盞在桌上一扣,攤開袖子抹了把臉,好像隻待老桐開口,他便要走了。

連紅姨也都難得的默然。

秀荷凝著主座上端王爺俊逸的臉龐,那容色無風無波,猜不透將要說出的是甚麽話,不由緊了緊庚武的袖擺。

庚武把秀荷手心一握,用眼神暗示她別多想,又對老桐打了一拱:“桐伯伯但說無妨。”

“好。”老桐頓了一頓,忽而朗聲啟口,那說出來的話,卻是叫有心之人訝然,又都默默舒了口氣。

老桐道:“這數月在旁觀測,我們王爺對庚公子的品學才幹頗為賞識,前番在山中更是得庚公子英勇相助,方才在箭下奪回一命。今次把眾位家長聚在此處,原是欲認庚公子為端王府義子,不知各位可有疑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