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起來便不是那張笑臉了,繞過庚武挺拔的身軀,走去床邊把包袱打開,昨日換下的衣裳折進去。一句話也不說,靜悄悄的,隻發髻上的釵子跟著動作一晃一晃,叮叮鐺細響。

庚武癡癡凝著秀荷的背影,便踅過去替她把衣裳放下:“疊行李做什麽?去洗洗,一會兒我去買了吃的上來,今夜也好早點休息。”

秀荷便不要那件衣裳,自把包袱打結:“用不著,我自己下樓吃好了。胡伯的船今晚正好回程,我趕他的船回去。”低著頭不看庚武,整理好了便碎步去開門。

那紅唇輕咬,臉上寂涼藏不住。這是個執拗的女人,她若生了恨不解開,旦這樣一走,今後夫妻間的嫌隙便難再愈合。

庚武伸出長臂把秀荷一攔,精致下頜摩挲著她光潔的額頭:“回去?回去做甚麽,難得出來一趟,忽而就回去,叫母親看見了怎麽想。等這二日把貨卸完,我帶你四處散散心,兩個人一起回去。”

“不要,我想今天就回家。”秀荷不肯,蠕著下唇頓了一頓,又揩著包袱繞去另一邊。

“你若是還生氣,今日這門便出不得。”曉得女人正自委屈泛濫,庚武便又伸出右臂,把她攔截入懷。

那清梧身軀巍然不動,雋逸狼臉上都是霸道的柔情,叫她去無可去,無路遁逃。這場景像什麽?就像上一次雨中的金織橋頭,一模一樣把她攔堵在橋柱下欺負。

可是昨晚那麽認真地問他,他卻不說。原來寵溺的背後,一直都在欺瞞。

秀荷的眼眶就紅了,抵著庚武硬朗的胸膛:“庚三郎你這個無賴,就會欺負人……你以為我吃你的醋麽?我才不吃。我就是氣你和那個女人扯不清,欠下的債為什麽要叫還我?我又不欠她,我把你還給她……放我走啦,我不要和你住同一間屋!”揩著包袱要走,隻話還沒說完,卻忽然叫庚武騰空抱了起來。

“你是爺大紅花轎抬回來的女人,既是夫妻,如何不與我同住?先把身上洗幹淨了,聽我好好和你解釋!”吃醋的女人動得像個泥鰍,她還執拗不肯承認。庚武心暖、好笑卻無奈,隻得把秀荷攔腰扛至肩上,扯下她的包袱扔去高高的櫃頂,一手箍緊她的腰肢,一手褪下她的裙子衣衫,把她抱去了小隔間。

秀荷哭音未落,整個兒便已經被他融進了浴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