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秀荷與庚武才推開房門一前一後走進,阿康便滿帶哭腔地迎進來:“大哥,實在找不到,不如還是先報官吧!都怪老子犯渾,做什麽走神亂想,好好叫賊人鑽去了空子!如今嫂子要有個三長兩短,便是把我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償今日失責之過!……”

一眾弟兄都知道秀荷在庚武心中的分量,那時秀荷一見到庚武就躲,為了攢錢娶她進門,庚武不分晴雨沒停沒歇地四處扛活;因為屢屢被她絕情傷了心,差點還叫漢生一磚頭砸得醒不過來,更差點被梅家暗算吞進了魚腹。大哥為了嫂子,那是舍得豁出去性命拚殺的。

阿康一邊說一邊掌著嘴巴,各種痛不欲生自責。

隻話還沒說完,抬頭卻見嫂子就俏生生地站在跟前,除卻眼眶些許櫻紅,一點兒也不亂不狼狽。不由喜泣一愣:“嫂子,你、你不是……我這脖子還歪疼,你竟然沒被那綁票的擄走?”

“抓是被抓了,幸而你們大哥去的及時,好好的又回來了。”秀荷暗嗔了庚武一眼,彎眉對阿康一笑。

她也像她的母親,在人前總是要強,不好的總是不叫人看見。

庚武看穿秀荷,便走到身邊牽起她的手,寬慰阿康道:“人沒事,那疤臉今次被我打得半殘,雖不至於在明麵上使詐,但隻怕近日要連累弟兄們辛苦提防幾分。你回頭叫小黑把酸酒分派至各家鋪子,今夜須得把船上的皮貨看好,以防不慎走水。”

大張與小黑恰提著幾桶熱水進來,聞言笑道:“若不是跟著大哥跑船,弟兄們隻怕現下還在到處給人扛活,哪裏有甚麽連累不連累?不過就是小心些,不叫他抓到空隙罷。”

邊說邊把熱水倒進午間剛買來的大木盆裏,凝了秀荷一眼:“嫂子早點休息,多少日子才難得聚一回,可要和我們大哥好好的。”臉上帶笑,怕夫妻二人吵架。

“誒,你也快帶阿康去看看大夫吧。”秀荷柔聲道別,跟著走過去將門扇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