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謝聽了,問道:“什麽啞巴老公呀?”

    老板娘往門外指了指,“瞧見沒,往那條山路上走,有一家獨門獨戶,跟誰也不挨著的,裏頭住著一對夫妻,那家老婆,就是個啞巴,整天‘嗚嗚呃呃’的,她男人也是個獵戶,平時很少跟人打交道,一跟他說話,就板著個臉,大夥兒都不愛搭理他。”

    旁邊一人笑道:“那家老婆,雖是個啞巴,模樣倒齊整,生得細皮嫩肉的。”

    另一人聽了,取笑他道:“你完了,敢往那啞巴身上瞅,齊天洪不得拿鐵杈子把你倆眼珠子杈出來。”

    老板娘笑磕了一粒瓜子,“還別說,那啞巴老婆雖不會說話,手卻很巧,做活計,比別人都爽利,做出來的東西,花式也新,也好看。有一回,我也是心血來潮,找她幫我繡塊帕子,正好她男人不在,我就坐著跟她閑打牙,結果沒一會兒她男人就回來了,好家夥,差點沒生吃了我,陰著個臉,一個勁兒地把我往外趕,跟我欠了他錢似的,打那以後,我再也沒去過他家。他那人啊,就隻一點好,對他老婆很好,雖然老婆是個啞巴,也從沒見他對老婆說過一句重話的,這點,倒是比我那死鬼老公強得多。”

    旁邊的人笑道:“那你改嫁給他得了,跟那啞巴大眼對小眼,整天‘阿巴阿巴’的,倒也有趣。”老板娘罵了他一句,倒也不放心上,仍舊笑著嗑瓜子。

    “咳,你們都是瞎嚼舌根。”方才那個老者插話道,“天洪這人我知道的,就是話少了點,不大跟人說笑,你們就瞎編派人家。我跟他一起打過獵,這孩子人不錯,打到什麽好東西,也都讓我先分,看我年紀大呢。”

    一人笑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你這老貨得了他的好處,自然說他好話。”

    那老者道:“嗐,說句公道話罷了。”

    又有人道:“齊天洪算什麽怪人呐,跟半山上那邢老頭一比,正常多了。那邢老頭才叫真古怪,也不知中了什麽邪,好端端一個人,弄得跟個鬼似的,天天躲在屋子裏,也不知搗鼓些什麽。我那天看到他出來挖野菜,本來想上去打個招呼,誰知他遠遠看到我,一溜煙就跑了,你說你不心虛,跑個什麽勁兒。”

    老板娘道:“他先前也還好,我家死鬼還在的時候,他沒事兒也常來我們店裏打打牙,吱個小酒啥的,前些年,他獨生兒子被官府征去做兵夫了,說是去了西北,初時還有信來,後來連音信也沒了,他家老婆子也得了病,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他要照顧老婆子,也不大出來走動了,人也愈發孤僻起來,後來漸漸地連門也不出了,有人到他家去,他也不讓人進,沒說幾句話就把人轟走,我們先前開玩笑還說呢,別是老頭子嫌煩,把那病老婆子給殺了,怕人發覺,才不讓人進門的吧。”

    眾人聽了這話,都不禁笑了起來。一人道:“便是殺了,也怪不得他,‘久病床前無孝子’,就他家那老婆子,要是我,我也嫌煩,要是換個年輕漂亮點的,像老板娘這樣的,就不一樣了。”眾人聽了,都笑得更大聲了,老板娘笑著啐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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