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謝問那老板娘要了一壺酒。老板娘額外送了他們一盤幹果,倚在狐狸身邊,笑盈盈地嗑瓜子。

    “我們在前頭聽說,這村子裏有妖怪,嚇了一跳,結果來這兒一看,哪有妖怪,分明都是人嘛。”小謝搭訕道。

    老板娘冷笑道:“都披著人皮呢,是人是鬼,哪裏分得清。”

    小謝聽她這話裏,似有深意,正要追問,就見酒館門口又來了一個人,乃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紮著兩個麻花辮,手裏提著一個籃子。她才進來,就有人笑道:“小橘,又來給你哥哥打酒啊?那爛酒鬼,上回喝醉了摔斷一條腿,還喝呢,小心醉死。”

    那姑娘一聽,臉就紅漲起來,“才不是……他近來好多了,你們別老瞎說。”

    酒館裏的人聽了,都哄笑說“狗改不了吃屎”,小橘瞪了他們一眼,也不理會,隻問老板娘要一壇子酒。

    老板娘不大情願地從酒櫃裏打了一壇酒,抱怨道:“上個月留在這兒的賬,還沒結清呢。”

    小橘賠笑道:“楊嫂欠我的針線錢,說明兒就給我送來,我一拿到手,就先來把賬還上。”

    老板娘冷哼道:“你別老慣著你哥。你那點子錢,都是熬到三更半夜,替人做針線活計賺來的,替自己掙點頭麵還不夠呢,還盡管給他喝酒了。有這樣的大舅子,哪個敢娶你?”

    旁邊一個喝酒的男人取笑小橘道:“嫁不出去,要不跟我湊活湊活得了。”

    老板娘啐了那男人一口:“下流胚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得上嗎?”

    那男人也不客氣地回嘴:“隻要給她哥打酒喝,她跟誰不行?”眾人聽了,又是一陣哄笑。小橘臉漲得緋紅,低下頭去。

    老板娘道:“別理這些貨。”她將酒壇遞給小橘,“也跟你哥哥說道說道,少喝點,下次再來,我可不讓賒了。”

    小橘小聲道:“說了他,他近來真好很多了。”她沒再說什麽,提著酒,穿過人群,走了出去。

    老板娘打完酒,又晃到狐狸身邊來嗑瓜子。小謝笑道:“方才那姑娘,倒是個好脾氣的。”

    老板娘道:“妹子是個好妹子,隻是她哥哥,太混了些,平時看著還像個人,一灌點黃湯,立馬成了畜生,一句話沒對付,就跟人大打出手。我就最怕他來,單在我這裏,就不知跟人鬧了多少回了,桌椅板凳的,不知被他砸壞多少,他家又沒幾個錢,壞了我找誰描賠去?每每衝撞了人,都是他妹妹出來打圓場,跟人又說好話,又賠笑臉的,真是造了孽了,攤上這麽個哥哥。”

    旁邊一人附和道:“可不麽,那曲有容死之前,大椿還跟人打了一架呢,我親眼看到的,差點把曲有容的鼻子都打歪了,那曲有容還嚷嚷著要找他報仇呢,結果沒兩天就死了。大椿那家夥,就是個惹事的胚,還改什麽呢。”

    “誰死了?”小謝忙問。

    “曲有容,也是我們村上的一個人。那家夥,也不是什麽好鳥,老色胚子一個。”老板娘吐了一口瓜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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