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抱著樹枝,連嗆了兩口髒水,回頭一看薛嘯岩,他的臉,蒼白得像一張紙,整個左肩,都已被鮮血所浸透。他注意到,謝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肩膀上,微微笑了笑:“沒關係。要不了命的,都是傷。”

    山洪更肆虐了,看來水帝是真的發了狂。它先是被沈碧抒用錦盒暗算,再被薛嘯岩削掉了耳朵,最後又被謝射中屁股,可謂顏麵盡失,不盡情釋放胸中怒氣,豈肯罷休?樹在狂嘯的洪水中搖搖欲墜,謝一時不知,究竟是樹枝在顫抖,還是她自己在顫抖。

    她看了看狂瀉而下的洪水,問道:“我們會死嗎?”

    薛嘯岩笑道:“也許會。跟我一起死,不好嗎?”

    謝有些哭笑不得,他總喜歡在一些很莫名其妙的時刻,開一些很莫名其妙的玩笑。

    “不好,”她很堅定地回答道,“跟誰一起死都不好。因為我並不想死。”

    “好吧……”薛嘯岩皺了皺眉,“我還以為,你會願意呢。”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突然對謝道:“抱緊我。”神情和語氣,都是那樣的不容置疑,謝不覺一怔。羞恥心在求生欲麵前,實在不值一提。她這次沒有過多猶豫,直接伸出手臂,緊緊摟住對方的肩膀。

    一根浮木順著洪水漂流而下,薛嘯岩瞅準時機,縱身躍上浮木。就在他們躍離樹杈的時候,那樹已被洪水攔腰折斷。浮木隨著洪水急速往下,就在即將撞擊在岩石之際,薛嘯岩猛地射出鋼索,飛身躍到旁邊的一棵大樹上。那大樹長在一個斜坡上,枝幹粗壯,暫可禁住洪水衝刷。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謝將手臂鬆開,低著頭,輕聲了句“謝謝”,薛嘯岩也輕聲回了句,“不客氣。”

    過了一會兒,洪水總算漸漸退去,留下一地狼藉。謝隱約聽到,從山上傳來呼救聲。是狐狸的聲音。

    “救命啊,救命啊——”狐狸的聲音有些虛弱,嗓子也沙啞了。

    謝循聲找去,見狐狸拖著沉慢的步伐,正蹣跚著往前走,他的背上,還背著一個人。狐狸一邊走,一邊直喘粗氣,謝趕忙跑上前接應,仔細一看,他背上背著的,竟然是沈碧抒。

    狐狸一見到薛嘯岩,就把沈碧抒推給他。沈碧抒已經暈了過去,癱軟在薛嘯岩懷裏。

    謝忙問狐狸:“怎麽就你們倆,十四爺呢?”

    狐狸氣還沒喘勻,“哼哧”著道:“你怎麽不問問我?沒看見我都快死了嗎?”

    謝道:“你別鬧了,快人去哪兒了?”

    狐狸喘了一口氣,“還能去哪兒?被那‘豬精’給捉走了。”

    “什麽?”謝一愣,“他剛剛不是還跟你們在一起嗎?”

    狐狸道:“是啊,可是‘豬妖’很快就追過來了,看到我們在樹上,就把老頭子給抓走了,還把她給打傷了。”他指了指沈碧抒,“要不是我跑得快,它連我都要一起打死!地良心,我可從來沒得罪過它,為什麽城門失火,要殃及池魚?”

    謝聽了,自言自語道:“怪不得洪水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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