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臨傍晚的時候,醫館的病患略少了些,薛嘯岩便要進山。孟大夫道:“你要留心!這時節,山裏可不少銀環蛇呢,這玩意兒毒得很,晚上進山,看不清路,一不心踩著,那一口咬下去,可厲害著呢。”

    薛嘯岩微笑道:“沒事,我不怕蛇。”

    謝隨即背上藥筐,要跟他一起走。薛嘯岩皺了皺眉,道:“你還是別去了。晚上不比白,太危險了。”

    謝道:“這有什麽,我去過的比這兒危險的地方,多得是呢。”

    薛嘯岩見攔不住她,隻好道:“好吧。不過一會兒你一定要聽我的話,不要擅自行動。”謝點零頭。

    兩人一路上山,沒想到薛嘯岩是一個藥草的行家,對各類草藥的用途,以及一些有毒性的野草,認得門清。謝跟著他,一路辨識可用的藥材,不覺讚歎道:“你真厲害!我看這些草,莖莖葉葉,長得都一樣,你竟都能分清。”

    薛嘯岩略略一笑,道:“如果你經常受傷,又得獨自療傷,你也會像我一樣,對這些野草如數家珍的。”

    謝聽了,問道:“你經常受傷嗎?”

    他的眉頭皺了一皺,低聲答了一句“還好”,便顧自低頭尋找,不再話。謝看了看他的背影,不知怎麽想起了狐狸過的話——越是高手,越是容易死在別人手上。

    她想,狐狸雖然喜歡胡襖,偶爾也還是能出幾句真理的。

    兩個人一路尋找,七七八澳倒也采了大半筐。眼見繁星微露,薛嘯岩便對謝道:“還好,我們來的路上岔路不多,你就沿著這條路回去,應該不會迷路。”

    謝一愣,問道:“那你呢?”

    薛嘯岩指了指藥筐,道:“這些藥草曬幹了沒多少分量,病患實在太多,光憑這些根本不頂用,我得趁這會兒病人少的時候,多找一些有用的東西回去,否則看這情形,連明都撐不過去。”

    謝聞言,不假思索道:“我跟你一起。”

    薛嘯岩皺眉道:“來的時候不是約定好了,要聽我的話嗎,你這就反悔了?”

    謝遲疑道:“孟大夫了,山裏有很多毒蛇猛獸,真的遇見,兩個人也好相互有個照應。萬一你讓毒蛇咬了,我還能背你下山,要不然,你就隻能死在山裏了。”

    薛嘯岩笑了,道:“你背得動我嗎?”

    謝點頭道:“當然!你別看我個子,其實我的力氣很大,別背你一個了,兩個我都背得動。”

    薛嘯岩笑道:“好吧,不過你。不過你要跟緊我,當心腳下,要是看到蛇,不要尖叫,如果你在它的攻擊範圍之外,大可不必理會,繼續向前走就行了,如果它已經近在咫尺,就用你的劍迅速地殺死它,聽明白了嗎?”

    謝鄭重地點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每次薛嘯岩一話,語氣裏總帶著一股想令人服從的威嚴,像一個將軍在對他的士兵訓話。狐狸有時候雖然也“教訓”她,不過他更像是個囉囉嗦嗦的教書先生,不聽他的,最多被打幾下手心,多聽幾句碎碎念而已。不像薛嘯岩,要是不聽他的,後果似乎會嚴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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