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不大會哄孩子,任憑左勸右勸,四月就是不聽,加上狐狸在旁陰陽怪氣,四月哭得更厲害了。謝沒辦法,隻好又帶上四月來醫館。

    薛嘯岩一夜沒睡。昨晚直到後半夜,都還有零星的病人前來求診。疲憊的神色掛在他的眼角,不過他似乎並不習慣向人展示他的疲憊,看到謝進來,立刻展露出一抹標誌性的微笑,仿佛在向別人證明,自己無論處於何種逆境,都依然充滿力量。

    孟大夫也隻睡了兩個時辰。雖然薛嘯岩一再勸他多休息一會兒,不過他記掛著病人,根本睡不著。

    今的病患,比昨更多了,甚至還有走了十幾裏路,從鄰村跑來看病的。一問才知道,鄰村的大夫和藥材,比這裏更短缺,許多人排了一隊都排不上號。

    謝再看到這些病人,已經沒有昨那種恐懼,有的隻是惋惜,痛心。她又深怪自己平日不看些醫書,能出力之處甚少,正跑前跑後照顧病患,一抬頭,卻見狐狸走了進來。

    狐狸皺著眉頭,一臉老大不情願的樣子,拈著蘭花指,在醫館裏東摸西摸。謝見了,便道:“你既然來了,就別閑著了,一起幫忙吧。”

    狐狸翻了個白眼,輕哼道:“我才不要。”

    薛嘯岩見他臉上光光,未做任何防護,便提醒他用絹布掩住口鼻,以免感染。

    狐狸早就看他不順眼,一聽這話,立馬就想道:你叫我戴我就戴?老子偏不帶。皮笑肉不笑道:“瘟疫也分許多種的,誰就一定就是呼吸、飛沫傳播的,也可能是水源、食物引起的,甚至可能是皮膚接觸引起的。什麽都沒弄明白呢,就非要往頭上捂個麻袋,人還沒得瘟疫呢,先給捂死了。”

    薛嘯岩正色道:“正是因為什麽都沒弄明白,所以才要更加心,以防萬一。”

    狐狸冷笑了幾聲,挖苦他道:“薛大俠的膽量,看起來跟你的個頭不大匹配呢。”

    謝見他不僅不知好歹,而且又開始不分場合地發揮他的毒舌神功,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對薛嘯岩道:“別理他。誰不聽勸,就讓他自作自受好了。”

    薛嘯岩遲疑片刻,沒再什麽,仍低頭為病患看診。狐狸見眾人都忙得沒工夫理他,便獨自趴在案牘上亂翻就診記錄。翻了半,發現最初出現感染的人裏,有一個,自己得病前喝了一碗“福壽湯”。

    狐狸自言自語道:“‘福壽湯’是個什麽玩意兒?”

    有人答道:“就是蝙蝠湯。”

    狐狸驚詫道:“蝙蝠?這玩意兒也能用來煲湯?是下得去嘴噢。”

    孟大夫聽見,冷笑道:“這可是‘好東西’呢,不知誰,喝了‘福壽湯’,能活兩百歲,都爭著喝呢!”

    狐狸咂舌道:“還兩百歲呢,就這麽個玩意兒,喝一口,兩眼發花,喝兩口,雙腳打滑,喝三口,滿地找牙,喝,怕是嫌自己命長哦,想什麽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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