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看得臉都白了,手心裏不自覺地冒出冷汗,腳步也慢了下來。薛嘯岩察覺出她神情異樣,安慰道:“別怕。我們把四月送到家,就離開這兒。”

    謝“嗯”了一聲,身體不自覺地貼得離他更近了些,緊緊跟在他身後,好像他身上有什麽靈丹妙藥,靠近他就不會得病一般。

    好不容易到了四月家中,家裏卻空無一人。四月大喊“爹娘”,卻無人應答。倒是隔壁一戶開了半扇窗,探出一個腦袋來。那腦袋粗粗圓圓,也用布包著,有些猶疑地問道:“是誰?是四月嗎?”

    四月一看,原來是鄰居李嬸,她忙跑上前問道:“嬸娘,我爹娘呢?”

    李嬸一驚,忙道:“真是四月!你不是去鎮江姑姑家了嗎,怎麽跑回來了?外頭不是都攔住了,連隻蒼蠅都不讓出入,那些人怎麽讓你進來的?”

    四月沒有回答李嬸的問題,隻是哭嚷著問自己爹娘在哪兒。

    李嬸重重歎了口氣,道:“你爹……咳……,你娘現在在孟大夫那兒呢,你等會兒,我領你去。”她把腦袋縮了回去,把窗合上,過了一會兒又從門縫裏擠了出來,身上,頭上,又多包了幾層厚厚的麻布。

    她看見四月緊拉著薛嘯岩的手,不禁一愣,問道:“這是?”

    薛嘯岩正要回答,卻聽四月道:“這是我姑父。”她又指了指謝,道:“這是我姑姑。”

    謝臉上微微一紅,暗想道:這孩兒起謊來,可比我利索多了。

    李嬸“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你姑姑跟你爹長得,不怎麽像呢。”

    李嬸為人頗有些“自來熟”,雖然頭上包著布,嘴裏卻還是“嘰嘰咕咕”個不停,一路上,謝已從她口中得知,四月的父親前不久感染瘟疫,已經去世了,她母親也染上了瘟疫,好在還沒死,現在在村裏唯一開醫館的孟大夫處救治。

    一行冉了醫館,見裏裏外外全擠滿了人,都是染了瘟疫的病患和他們的家人。可是醫館裏卻隻有孟大夫一個醫生,還有兩個未出師的學徒在給病人診治,忙得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櫻

    李嬸插了個縫,上前詢問了幾句,回來對四月道:“你娘在屋後躺著,不過那裏現在全是染了瘟疫的人,你還是不要去了。”

    四月聞言,“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薛嘯岩隻好將她抱在肩頭,輕聲安慰道:“不哭不哭,一會兒就能見你娘了。”

    謝想去求孟大夫帶四月見她母親,卻被李嬸攔住道:“快別去!你看看孟大夫,還有什麽功夫?這一晃,可都是人命啊。”

    謝看了看醫館裏的情形,不禁又起了俠義之心,道:“我們可以幫忙!雖然我不懂醫術,至少可以幫著一起抓藥、熬藥,照顧病人。”

    薛嘯岩也道:“是的,這裏太缺人手了,就這麽兩個大夫,根本無暇多顧,我們留在這兒幫忙,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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