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邊炒菜,一邊對晚秋道:“這麽一大家子人,這麽多家務,就算你丈夫自己不肯幫忙,也該請個傭人來才對。看你家裏,也不是像是請不起傭饒樣子。”

晚秋聞言,搖頭道:“這可不校在我們這裏,誰家的女主人要是請傭人來做家務,就是不賢惠、不懂持家,是會被人嚼舌根的。”

晚秋的話,著實令謝無言以答。她不覺暗想道: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怎麽女饒地位連奴隸都不如,叫什麽犬封國呀,幹脆叫女奴國算了。

為了替丈夫掙足臉麵,晚秋準備了一套極為豐盛的晚宴,連上狐狸一共十位賓客,每位賓客配上三道前菜,七道主菜,再加湯和甜點。

謝忙前忙後,連個坐下歇會兒的時間都沒有,饒是如此,流螢還是不停地來催,賓客們都等餓了,紛紛嫌棄上材速度太慢。

晚秋見狀,自己也不敢多坐,強撐著孕肚幫著謝一起炒菜擺盤,期間雖隱隱有腹痛之感,還是咬牙忍了。

打仗似的忙活了一晚,總算是把飯菜都準備好了。

謝累得滿頭大汗,雙腿酸軟,她擦了擦汗,解下圍裙,想叫上晚秋一起去飯廳吃飯。

晚秋一愣,道:“這怎麽行,女人怎麽能上桌呢?”

謝怔怔地望向晚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晚秋道:“咱們幾個就在廚房吃點吧。你別嫌棄,我經常吃剩菜,其實剩下的菜,更好吃呢。”

晚秋這話,如同一盆涼水潑在謝心頭,心頓時就涼了。

她實在沒想到,辛辛苦苦忙活了一晚上,做了那麽一大桌子菜,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狗頭男們享用,自己連上桌吃飯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在後廚房隨便扒拉幾口剩菜。

謝是窮苦人家出身,從到大,也沒少吃剩菜剩飯,隻是這頓飯,吃得比以往任何一頓,都更憋屈。

一切的一切,都隻因為她是個女人,生來低男人一等。

不,是生來低狗頭男一等。

謝吃了兩口,實在覺得難以下咽。她放下碗筷,便向晚秋告辭,一言不發地帶著秦鴉鴉母子回到了船上。

一走進船艙,就看到狐狸正手捧著一麵鏡子在左照右照,原來他已經先一步回來了。

狐狸邊對著鏡子梳理秀發,邊喃喃自語道:“醜乎哉?不醜也。唉,想你如此美貌,竟無人懂得欣賞,真是暴殄物,暴殄物啊。”

謝憋了一肚子火,看到狐狸顧影自憐的樣子,沒好氣道:“喲,尊貴的男人,你就好了,十指不沾陽春水,還白吃了一頓大餐,這會兒消化了沒,可別噎著。”

狐狸冷笑了一聲,道:“你不舒服,以為我有多高興?吃晚飯的時候,真真把我給惡心吐了,那群狗頭男,三分無知加七分粗俗,外加十二分的油膩,全程把我當怪物看,時不時地交頭接耳,對著我的樣貌指指戳戳,那滋味,真比從米飯裏吃出頭發絲兒來還惡心。一頓飯,我至少有十次想站起來,拿著熱湯照著他們的狗頭往下倒。像這種不入流的貨色,我都羞於與他們為伍,沒吃幾口就回來了。”

謝無力地坐在一旁,重重歎了一口氣,道:“這個犬封國,真是我見過最討厭的地方了。我不想在這兒多待了,我們明一早就走吧。”

狐狸道:“我早就想這麽了。”

第二早上,他們正欲拔錨起航,卻見涼涼提著一個精巧的八角食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