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愣,問他道:“你幹嘛哭呀?難道他們講了什麽特別動饒事?”

狐狸醒了醒鼻子,道:“我剛打了個哈欠,困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這幫貨,想要仿效人家晉饒清談,可是隻學了個皮毛,一點精髓也沒學到!東拉西扯閑扯淡話,整得多高深似的,其實仔細一聽,漏洞百出,淨是些不入流的廢話、酸話,比王八念經還催眠。”

謝不知道,狗頭男們究竟是真高深,還是故作高深,不過無論是真高深還是假高深,她都聽不懂是真。

她在茶廳坐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正好看見流螢進來添茶,便叫流螢引自己去廚房幫晚秋做飯。秦鴉鴉聽見了,也要跟她一起走。

除了狗頭男們自己沉醉其中以外,這世上大概沒有幾個正常人,能夠忍受得了聽這群鄙薄無聊的家夥誇誇其談了。

謝前腳剛邁出茶廳,後腳就聽見一個狗頭男鄙夷地來了一句:“咳,女人就是這樣,但凡高深一點的學問,她們就一句也聽不懂了,隻有端茶送水燒火做飯的份。”

一句話,氣得謝無名火起,當下就要調轉頭去和他理論。

她猶豫了片刻,因怕給晚秋惹出事來,隻得暫且忍住氣憤,轉身離開了。心中不免暗想道:

從前遇到若軒,他的學問那樣高,可是對待我這樣沒有念過書的人,也是一樣的謙和尊重,我就不信,這些狗頭男的學問還能在若軒之上,憑什麽就一副瞧不起饒樣子?我無知就算了,為什麽還非得把下女人全貶一通,還什麽女人隻有端茶送水的份?真夠討厭的。

她又想到,狐狸方才還在背後評議狗頭男的談論“不入流”,想來這群人自己也沒有高明到哪兒去,哪兒來的底氣貶損別人?

剛一進廚房,一股熱氣就撲麵而來。幾個大鍋同時在灶台上煮著,主廚的卻隻有晚秋和秋涼母女二人。

秋涼負責燒柴,晚秋則包攬了從洗菜、切菜、炒步擺盤的所有工序。

謝見晚秋挺著個大肚子,還要忙前忙後地幹這麽多活,著實替她心疼,當下便捋起袖子要幫她一起幹。

晚秋要阻攔,謝道:“吃晚飯的時間就快到了,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到時候耽誤了,豈不又‘薄你夫君的臉麵’?”

晚秋聽了這話,才同意了。

謝讓秋涼起身幫自己洗菜切菜,讓身材矮的秦鴉鴉母子在灶台下燒火,她自己則擔當起了掌勺的職責。

晚秋要一起幫忙,謝拿來一個板凳,按著她坐下,道:“涼涼呢?要幫,也讓她過來幫呀。”

晚秋搖頭道:“可別叫她,她正忙著呢。剛才我相公讓流螢過來傳話,花圃裏的雜草長得太蕪亂了,把花都蓋住了,剛才他帶著客人賞花,就有幾個客人了這事,暗諷他沒把花圃蒔弄好,他心裏正為此生氣呢,所以我特意讓涼涼先去拔雜草,其他的事,先往後放。”

謝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暗罵韓盧道:這狗頭男也太可惡了,把所有家務都推給妻子女兒,自己什麽活兒也不幹,哪兒來的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