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看了看她隆起的肚子,皺眉道:“你這樣,能行嗎?還是我來幫你吧。”

晚秋聞言,忙不迭地搖頭道:“這怎麽行!哪有讓客人下廚的道理,傳出去,我們不得被人笑話死。聽我的,你們趕緊到茶廳去,秋涼和涼涼會幫我做飯的。”

謝聽了晚秋的話,不禁腹誹道:這也要笑話,那也要笑話,好像所有人每吃飽了沒事幹,專等著看別人笑話似的。

眾人跟著流螢走進茶廳,剛一進門,一屋子的狗頭男便齊刷刷地投來詫異的目光。那樣子,活像一排人體照射燈。

也難怪他們詫異,在他們眼裏,這是一個再奇怪不過的組合了——

一個低賤的女人,四個比女人更低賤的矮人,還有一個奇醜無比的醜八怪男人。

茶廳裏的歡快氣氛,瞬間在這種詫異的目光裏變得吊詭起來。

一行人裏,屬秦鴉鴉的心態最好。她早就習慣這種看待怪物的目光了,不要犬封國了,在別的地方,她的待遇也沒好到哪兒去。

謝也還勉強忍得過去,畢竟她從受人冷眼多了,況且來之前對這些狗頭男的預期也很低,對方是這個反應,也沒在她意料之外。

隻有狐狸受不了了。他一向自命不凡,可從來沒被人這樣看扁過!

看著狗頭男們驚詫中帶著鄙夷、鄙夷裏又帶著嘲弄的神情,狐狸憋了一肚子火,自嘲道:“罷,罷,西施進了豬圈,也會被一群老母豬當成怪物吧。畢竟老母豬的眼裏,隻有朝鼻、血盆嘴、招風耳朵、短腿的,才算是大美女!”

東席主位上坐著的一個狗頭男,向謝等人微微頷首示意,邀請他們在末席入座。

這個人就是晚秋的丈夫,姓韓名盧。韓盧其人,在本地似乎頗富聲名,賓客們不稱呼他的名字,隻叫他的雅號——“犬將軍”。

在一眾狗頭男裏,這個犬將軍還算是有點禮貌的,舉止言談,無不體現出一個“有身份的人”的克製和禮節。如果無視他眼神中不經意流露出的輕蔑的話。

狐狸用手肘悄悄撞了撞謝,道:“這犬封國第一美男怎麽樣,是不是美呆了?”

謝聽了,低聲道:“你點聲,這是在人家家裏,被人聽見了不好。”

狐狸連連搖頭道:“你這些饒眼睛是不是被狗啃了?我再醜,也不能比這群狗頭男更醜了吧?這審美是扭曲到了何種令人發指的程度啊?”

謝道:“你不是很會變化嗎,幹脆也變個狗頭算了,這樣大家就會誇你長得好看了。”

狐狸聽罷,當即正色道:“我對發誓,就算所有人都把我當成醜八怪,我也絕不往自己脖子上安個狗頭!”

狐狸還算是有點節操的,沒有為了迎合大眾的畸形審美,而無下限地改造自己。

謝呷了兩口茶,茶倒是好茶,不過她卻喝得索然無味。

席上那些狗頭男,正唾液橫飛地講著一些高深莫測玄之又玄的事,聽得她是雲裏霧裏。

她回頭看了狐狸一眼,見狐狸正在用袖子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