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果然聽到“吱呀”的推門聲。謝趕忙跑出來,看見一道白光向西邊飛去。

    謝心裏暗叫不好,狐狸果然還是下手了,於是趕緊跟著跑到汪庭筠的房間門口,見到狐狸正貓著腰,拿著一個蘆管,往窗戶的破洞裏吹氣。

    謝趕忙上前,壓低了聲製止狐狸:“別胡鬧了,快跟我回去!”

    狐狸眼珠子一翻:“誰跟你胡鬧,我一會兒就叫他現出原形。”

    邊邊透過窗戶眼兒往裏窺視,見房中全無動靜,想必是中了他的迷煙。於是便放心地端起放在地上的一盆狗血,輕輕推開房門,踮著腳尖兒往臥榻的方向走去。

    謝使勁拉拽狐狸,想把他拉出屋子。

    狐狸嚇唬她道:“你再拉,我的腳盆就要摔地上了,當時候‘哐啷’一聲,全部人都聽見啦!”

    謝聽了,隻好鬆了手。

    狐狸躡手躡腳地走到臥榻前,掀開帳子一看,床上竟空無一人,又看了看旁邊的床板——那本來應該是書童睡的地方——也是空蕩蕩的。

    狐狸心中暗叫不妙,莫不是中了人家的計,此時他若來個甕中捉鱉,自己可就難逃了。

    於是屏住呼吸,飛快地掃視了四周一圈,好在並無異狀,這才略鬆了口氣。

    謝見狀,悄聲道:“趁沒人發覺,咱們還是快走吧,明再想辦法。”

    狐狸也覺得怪異,怕其中有詐,便依她所言,悄悄溜回自己房中去了。

    謝覺得姓汪的舉止怪異,大不似尋常,想要去提醒若軒注意防範。

    狐狸道:“我勸你一句,‘疏不間親,新不間舊。’若軒和那姓汪的相識多年,可不是泛泛之交,你跑去他麵前這些,人家隻會當你在嚼舌根,不僅不會相信,反而還要怪罪你多嘴。”

    謝不信。第二一早,果然早早地來找若軒,將昨晚去汪庭筠房間卻未見人影的事與若軒了。

    誰知若軒聽了,反過來責怪謝道:“你們太莽撞了。我相信汪兄對我並無惡意,幸而昨晚他不在房中,倘或被他發覺,我們這樣怠慢客人,豈不是叫我無地自容?”

    謝本是一片好意,卻被他一番數落,心裏很羞愧,後悔沒聽狐狸的勸告。

    若軒見她低下頭不言語,自覺方才的語氣太重了些,婉言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汪兄是我的知己好友,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不想懷疑他,更不想傷害他。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自己處理吧,你們就不要管了。”

    正話間,那汪庭筠也來了。

    若軒為謝作了引見,謝見汪庭筠舉止言談,確實像個老實本分的書生,與妖魔鬼怪的形象相去甚遠,心裏也兀自納悶,莫非真是冤枉了他?

    若軒請汪庭筠坐下,汪庭筠又起要若軒同他一起去赴試的話來。

    若軒皺眉道:“昨晚已稟明母親,母親寡居多年,著實不願我再出遠門去,我也不忍心叫她老人家次次在家空等,今年就不去考了。”

    汪庭筠聽了他的托辭,似乎很激動,站起來連聲歎氣道:

    “讀書人不能考取功名,十年寒窗還有什麽意義!若軒兄你晝夜苦讀,難道真隻為了陶冶情操?人言道,‘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若軒兄你才高八鬥、文采斐然,竟安心一輩子在這窮鄉僻壤裏做個教書匠嗎?”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