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人會意地點頭,再往金秀廉那看了看,又道,“碰到霄郡王之前,他歲數也不小了吧。”

    “嗬嗬,如此說來,可真不得了,難怪咱們比不得。”

    “戲子嘛……終究也隻是個戲子,有什麽可計較的。”

    這麽多人輸給一個戲子,心裏怎麽可能會不計較,但是,越是計較就越不能表現出來,可是要如何發泄心裏的不平?因而每個人聽到這一段緣由時,即覺得找到一個可以發泄的口,所以這樣些話這些故事很快就被傳開了。

    許多人都心照不宣的低笑。

    藍靛站在香室內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將大家的竊竊私語都聽到耳朵裏,心裏暗歎今日安排這一出戲的人手段高明。即便真是方家的手筆,安嵐也不能說方家違約,隻是有了今日金秀廉之事,那麽明天,方家將安嵐以前的事給添油加醋地道出來,到時,這些人眼裏,安嵐也就同那戲子是一類人。

    今日,對方將金秀廉安排進來的目的,並非是讓這戲子同春宴的貴人平起平坐,而是將安嵐推到同戲子一樣的地位。因為他們幾乎是一樣的出身,一樣有過被覬覦的遭遇,最後還都很幸運的被某個貴人看上,從此平步青雲。

    但是,戲子就是戲子,站得再高,也是下九流的東西。

    第四輪鬥香結束,這一輪,竟是兩位香師同時出錯,香室又是一陣低歎,連丹陽郡主都不禁深呼吸了一下。

    霄郡王同她父親也有些交情,但是,方家本就在長安,方家同霄郡王的來往應當比崔氏更加密切。

    旁邊那些客人的切切私語,她都聽到了,清耀夫人早就將安嵐的一切告訴她,所以她自然能察覺到今日這件事的真正目的。隻是,她猜不出究竟是誰的安排,而安嵐,此時知不知道呢?

    已經快中午了,但因這場鬥香越是到後麵,就越牽人心弦,所以,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出去。

    兩名香師出局,這場鬥香,終於剩下最後兩人。

    金秀廉抬起臉時,那笑容看著依舊謙卑,隻是眼裏多少還是流露出一絲絲興奮,戰勝了三位真正的香師,對任何玩香的人來說,都是件值得驕傲和興奮的事。

    他真的會拿到最後的勝利嗎?此時,幾乎所有人心裏都有這個疑問,即便他們不願看到這個結果,但是,金秀廉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已經成功令很多人感到壓力。其實,出局的那幾位香師,也是連接著二十多次的勝利後才出了錯,現在還坐在香席上的那位香師,也同金秀廉一樣,一直沒有出過錯。

    但是,身為香師,在鬥香上贏了一位戲子,不是理所應當的事。

    由此可見,兩人此時麵臨的壓力,是完全不對等的。

    而鬥香,最講究的就是心境平和,心境隻要出了問題,那麽出錯便是必然之事。

    但凡懂香的人,沒有不清楚這一點。

    香使將再次點香時,那位香師卻讓其先等一等。

    這是第一次,有人在這場鬥香的過程中喊暫停,並且開口的還是那位香師,香室內所有人都趕緊豎起耳朵,亦有人趕緊往旁問:“這位香師瞧著麵生啊,可知道他的來路?”

    “噓,是衛家人,叫衛齊。”

    金秀廉看著衛齊,善解人意地道:“衛公子可是要休息片刻,其實在下也覺得累了……”

    衛齊看著金秀廉淡淡一笑:“不是,隻是看到金大班,我忽然想起自己以前的事。”

    金秀廉不解,不過還是順著衛齊的話問:“不知衛公子想起何往事?”

    “以前,我也是個戲子。”衛齊神色如常地道出這句話,卻驚得滿室的人都愣住了,唯有藍靛微微揚起嘴角。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