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香席上的人數不斷減少,大家的玩笑聲也跟著慢慢減弱,當留在香席上的人數隻剩下五個的時候,香室內的氣氛開始變了,嬉笑聲也沒了,亦不再有人出言奚落,取而代之的是大家的竊竊私語。這場鬥香雖是以玩笑的意味開始,但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主要是因為汾西班的金秀廉過來後,有人說他在香道上的造詣不低,因而幾位公子哥兒便起哄著來一場鬥香。

    鬥香開始之前,沒有人會認為金秀廉真的可以過五關斬六將,畢竟參與鬥香的人當中,有幾位本身就是香師。長安城有名的香師,其實絕大部分都是出自高門貴戶,所以許多門第一般但家中富裕之人,為著能結交上那些真正的權貴,都會從這些公子哥兒平日裏的愛好和消遣中入手。

    金秀廉是個戲子,並且還是個有名氣的戲子,自然免不了會接觸到一些權貴,因此為著能讓貴人高看他,會在香道上下點功夫也是很正常的事。方玉輝這個年紀的世家公子雖還沒有機會出去捧戲子,但他們或是從自家長輩那裏,或是從朋友嘴裏都會聽到這一類的事,而捧戲子的那些人為著顯自己的格調高雅,也會故意誇大那些戲子玩香的本事。

    所以,當金秀廉一次又一次順利過關,現在甚至是直接麵對四位世家出身的香師,香室內旁觀的客人越來越驚詫的同時,好奇心也被越挑越高。

    “還真有幾分真本事……”

    “知道他是跟誰相好?”

    “這次該輸了吧,那四位可是正經香師。”

    “噓……”

    五人鬥香的第一輪,答案將揭曉時,丹陽郡主明顯感覺到旁邊的人都揪著一口氣,最後結果出來,沒有人出錯,有人不由惋惜地歎了一聲,卻不知是歎他們幾位在香道上的本事了得,還是歎金秀廉的運氣足夠好。

    第二輪,還是沒有人出錯。而至此,總的算下來,這場鬥香已經持續了二十三輪,時間也過去了一個多時辰。這麽長時間,不停地聞賞香品,嗅覺很容易會遲鈍,即便是香師,也不可能真的做到百分百不出錯。

    所以,第三輪,果真有人錯了,但卻不是金秀廉。

    周圍即起竊竊私語聲,居然將香師都比下去了!

    從香席上起身的那位香師臉色有些不好,不過片刻後,他麵上又露出笑容,並對金秀廉揖手:“不知閣下這玩香的本事是同何人所學?真是好本事。”

    金秀廉也起身揖手,腰往下彎,謙卑道:“不過是憑幾位大人的抬愛,讓在下有機會學了些皮毛,不算什麽本事,今日許是在下運氣好,其實之前有幾次,都是在下瞎猜的,不想是猜中了。”

    這話一出,那位香師的臉色果真又好看了幾分,坐著的那三位香師也都相互看了一眼,而旁觀的那些客人則都露出幾分恍惚之色,當下就相信了這個說法,原來還是憑運氣,難怪了。

    丹陽郡主卻是一怔,她總覺得,金秀廉的話裏其中帶著暗示。

    “不知他說的那幾位大人是誰?誰看過汾西班的戲?”

    “問什麽,誰不知道咱這長安城,都有哪幾位最喜歡捧戲子。”

    “王尚書,澹台公,霄郡王,鎮西小王爺……據說還有兩位駙馬爺也都是戲班的常客。”

    “我知道霄郡王是汾西班的常客,郡王府裏的堂會,幾乎每次都請汾西班。”

    “我想起來了,三年前,這姓金的隻是那汾西班裏一個跑腿的,也愛唱戲,但是沒機會上台,當時汾西班的紅角是另有其人。”

    “我記得三年前郡王捧的可是那姓劉的戲班子,後來那戲班的那個角兒病死了,霄郡王才注意到汾西班。”

    “你們可聽說,那汾西班原來的幫主是個葷素不忌的,手底下的人,沒有一個不被他拉進被窩。你看那姓金的,一臉的陰柔相,宜男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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