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廣寒的晉香會後,她們幾位有四五個月沒有見麵了,人生際遇當真莫測,不過短短數月,那個給她們當丫鬟都不配的人,如今卻成了今日宴席的主人;原本是要站著伺候她們的人,今兒卻得她們先去見禮,即便是郡主,也不能失了這禮數。

    甄毓秀看到丹陽郡主時,心裏是隱隱有些興奮的,她沒能通過廣寒先生的晉香會是早有準備的事情,或者說,當時她能入天樞殿住那半個來月的時間,已是意外驚喜。就那麽一次經曆,就足夠令她在眾多姐妹中揚眉吐氣,所以,對於自己落選晉香會,她沒有丁點不甘。但是丹陽郡主跟她不一樣,誰都知道,丹陽郡主從清河來長安,為的就是那個位置,而最開始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天樞殿的繼承人之位,非丹陽郡主莫屬。可誰想到,晉香會結束時,廣寒先生卻將安嵐抬到同郡主相等的地位,並且最後,兩人相爭時,丹陽郡主竟輸給了安嵐,不得不退出天樞殿。

    如今丹陽郡主雖入了玉衡殿,但崔文君大香師的態度卻極為模糊,一直就未對此事表態,好似丹陽郡主現在隻是暫住玉衡殿,並非是因為得到崔文君大香師的認可而將她留下作為繼承人來培養。再比謝家和方家,無論是方玉輝還是謝藍河,在進入瑤光殿和開陽殿的那一日,兩位大香師就都傳了話出來,明確表示對自己後輩的認可,如無意外,他們便是香殿的繼承人。

    甄毓秀已經說不清自己為什麽厭惡安嵐了,總之,她是打從心眼裏瞧不起安嵐,所以安嵐站得越高,她心裏的厭惡就越重。她是真盼著安嵐從那雲端狠狠摔到泥地裏,到時她絕不會忘記補上兩腳。隻是如今的安嵐已再不是她能夠得著的人了,不過,她夠不著,有的是人能夠得著,並且她相信,他們會比她更加迫切。

    一個方玉輝再加一個丹陽郡主,甄毓秀覺得,她隻需等著看好戲就行了。

    “還不是大香師呢,架子就已經比大香師還了不得了。”甄毓秀攜方玉心過去找丹陽郡主,將安嵐暫不見客的事說了後,就接著補充道,“我聽說,就是大香師設宴會,也沒有客人都過來了,大香師卻躲起來不見人的。”

    “可知道是什麽事?”丹陽郡主沒有接甄毓秀的話,而是問向方玉心。

    “不知道,我和甄姐姐也是剛剛到。”方玉心說話時,麵上露出幾分受寵若驚之色,自天樞殿的那次晉香會後,她就再沒臉見郡主,就連春節時她本該隨母親入宮,卻因為擔心會碰到丹陽郡主,就以身子不適為由避開了。今日要不是為了哥哥,她也是不敢來赴宴的,剛剛若非甄毓秀強拉她過來,並且丹陽郡主已經看到她了,她也是要悄悄走開的。

    硬著頭皮過來,本是做好了麵對郡主冷臉的準備,不想丹陽郡主卻似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還主動問她話了。方玉心有些感動,還有些愧疚,再思及天樞殿那個位置,最終既不屬於丹陽郡主,也不屬於她哥哥,倒讓安嵐給撿了去,她心裏的感覺又複雜了幾分。

    丹陽郡主想了想,便問:“來多少人了?都在哪呢?”

    甄毓秀搶著道:“估計有個七七八八了,聽這裏的香使和侍女說,有在花廳那說話玩牌的,也有在香室那品香的,還有一些在園子裏閑逛的,郡主要往哪邊去?”

    丹陽郡主詫異:“就讓大家這麽分散著?”

    “可不是……”甄毓秀有些不屑地笑了,“一個香奴子,能懂什麽,依我看,她能弄成這樣也算不錯了,好歹知道安排伺候的人,地方選的也夠體麵,就是可惜,桃花娘娘不是她家親戚。”

    丹陽郡主又問方玉心:“方四少爺也過來了?”

    方玉心點頭:“哥哥比我早一步過來,不過我這會兒還沒見到哥哥。”

    甄毓秀看著她們倆,笑了一笑,就道:“四少爺一定是去香室那邊了,郡主也過去?據說天樞殿準備了不少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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