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有那麽一瞬,令她覺得無比熟悉,但是待她再看時,又覺得剛剛隻是錯覺。白廣寒將那些卷子翻了一遍,並未細看,就交給百裏翎,百裏翎也隻是隨意瞄了幾眼,然後就往旁邊示意了一下,遂有兩位年長的香師上前接過那些卷子。

    改卷的事另有人負責,成績也不會當場公布,但比試繼續。即便如此,單從交卷的時間看,大家也大致清楚這一場的勝負情況。

    在座的賓客心裏都表示理解廣寒先生不當場宣布成績的決定,到底是天樞殿的侍香人,即便輸了繼承人之爭,照理,日後也是要留在天樞殿,因而,不能不照顧一下參與者的麵子。

    隻是方玉輝對此卻有些不滿,他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丹陽郡主,隻是這場比試是由天樞殿和天璣殿主持,其結果,除去丹陽郡主和安嵐外,並不影響任何人。所以,即便是方文建大香師,也不好對此提出異議。

    至於謝雲和謝藍河,其本意並不在輸贏,自然也沒有異議。如此,兩位幾位大香師自然也不會表示反對,隻是崔文君大香師不時打量著安嵐,被那樣的目光看得久了,安嵐無法裝作不知,禁不住抬眼往那看過去。

    她不明白,崔大香師為何會如此關注她,甚至對她七歲之前的記憶表現出超乎常理的興趣。無疑,崔大香師是個美人,即便在柳璿璣和百裏翎這等奪人眼球的美人麵前,也不見有絲毫遜色。不,或者說,這裏的每位大香師,都各有風采,非是因為他們個個容貌絕佳,而是那等由內而外表現出來的超凡的氣質,令人隻看一眼就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安嵐不是第一次見崔文君,但奇怪的是,每次麵對崔文君,她心裏都會生出莫名的緊張感,不同於麵對別的大香師時的那種緊張,因為,她此時的這份緊張裏多了一點別的東西。她後來琢磨了許久,才辨出那點多出來的感覺,叫做危險。

    那不知源於何處的敵意,令她惶恐而茫然。

    因而,此時她看過去的眼神,帶著幾分困惑和不安。

    白廣寒看了崔文君一眼,那眼神在旁人看來並無特別,但崔文君卻感覺到白廣寒的眼神仿若實質化,帶著警告的意味,夾著寒風拂麵而來。崔文君遂抬眼看過去,唇邊露出一抹笑,柔美的五官愈加溫婉動人,宛若春暖花開。

    隻是花開了,但冷風未化。

    百裏翎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那兩人都很克製,隻是表露態度,無意較出高下,因而,更加耐人尋味;柳璿璣微微揚眉,“嗬”的一聲低笑,卻笑得張狂;淨塵心裏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準備一會若有意外,便出手阻止;方文建和謝雲則都是麵色如常,似沒有察覺到此時亭內這細微的變化。

    丹陽郡主看了看安嵐,心緒甚是複雜,姑姑,從剛剛到現在,一眼都未看過她。她表現得越好,姑姑對安嵐的關注就越多,就連景炎公子和廣寒先生也一樣,對安嵐,總是另眼相待。

    是不是,有些東西,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得到?

    她第一次,對別人生出羨慕來。

    ……

    因第一場文試是白廣寒出題,如此,第二場鬥香的形勢,理應由百裏翎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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