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為何能被選中嗎?”景炎又問。

    安嵐依舊是搖頭,茫然當中還帶著幾分忐忑,這是她現在最大的疑問。

    她不僅遲到了,而且還是帶著滿身狼狽闖進銅雀台,結果,卻聽到自己被選中的消息,激動歸激動,但更多的卻是不安。

    景炎看著她道:“那就回去好好想想。”

    安嵐有些拘謹地點頭,然後將披在自己身上的罩衣拿下來,小心抖了抖,再雙手捧給景炎:“多謝公子,奴婢已經暖和多了。”

    景炎做了個伸手的動作,卻沒有接衣服,安嵐微怔,隨後才反應過來,遂有些慌張地給景炎穿上罩衣。景炎跟她的身高差距很大,她又不曾做過這等服侍人的活兒,於是動作難免顯得笨拙。幸好隻是一件罩衣,很簡單,隻是穿上後袖子那裏需要稍稍整理一下,而她正接著動手,景炎就已經抬起手,自己整理了兩下,然後打量著她道:“白廣寒不喜旁的人近身,你們也不是侍女,他平日裏的生活起居不用你們動手。但日後若是正式拜了師,那麽服侍師父,便是天經地義之事。”

    安嵐微怔,垂下臉道:“奴婢明白。”

    景炎整理好衣服後,負手道:“以後把奴婢這個自稱改了吧,進了天樞殿,又是跟在白廣寒身邊,就再不是誰的奴婢了。”

    安嵐有些忐忑地道:“是。”

    “記得,好好想想。”景炎出去之前,又道了一句,說話時,嘴角邊噙著一絲笑。

    安嵐應聲後,發愣了好一會,直到銅雀台的侍女進來後,才回過神。

    待她出去時,謝藍河等人已經知道這個結果,方玉輝不敢相信,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想去問清楚,卻被方文建給帶離了那裏。

    大香師的決定,從來就沒有義務要跟任何人解釋,更何況,即便是解釋了,這個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方文建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不願方玉輝因一時意氣,得罪白廣寒或是百裏翎。

    “叔叔,為什麽!?”方玉輝雖是聽話地跟著方文建離開銅雀台,但終是不甘心,從始到終,他都是表現得最好的那一個,卻為什麽最後偏偏是他落選?

    方文建坐在寬大的馬車裏,靠在一張斑斕虎皮上,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此事你無需再問了,接受這個結果就行。”

    “叔叔!”方玉輝依舊不甘。

    方文建冷冷地看著他,方玉輝微怔,片刻後,終是慢慢垂下眼,低著頭應了一聲:“是。”

    方文建這才緩緩開口:“即便今日你被選中,你也成不了白廣寒的繼承人。”

    方玉輝即抬起臉,眼裏寫著不服,方文建道:“你姓方,而白廣寒直到現在,都不曾跟我打過招呼。”

    大香師挑繼承人雖是不拘一格,隻要被選中,無論之前是奴才還是乞丐,都一樣能改頭換麵進入長香殿,若是資質足夠,運氣夠好,最終甚至能成為某一香殿的主人。但是,在這樣的過程當中,其實還是有一些不成文的規矩,那便是大香師之間,不會選對方族裏的後輩作為繼承人,除非,雙方私下已有了關於此事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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