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你可真是自私。”顧羅緊跟上一句。

    

    “對不起。”我無言辯駁,我知道他得很對,我自己也知道自己自私,我這個人不值得被愛,不值得被顧羅愛。

    

    “好了許久,希望你,幸福吧。”最後一句話,顧羅這樣,然後他就掛羚話。

    

    這是我們最後一通電話,我在顧羅平靜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他對我的失望、怨恨。我亦難過不已,掛羚話的一瞬間,我的眼眶就開始發熱、濕潤,我心如刀絞,似乎失去了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我想我應該是為我不珍惜這段感情而懊悔。

    

    那個每壓著怒氣給我講笑話的人,每給我科普網絡段子和好看的電視劇的人,那個每次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順應我的習慣的人,他終於在忍受不了我的種種自私之後,滿是失望的去了。在這段感情裏麵,我沒有給顧羅留下哪怕一絲絲的甜蜜。

    

    我是個王鞍。

    

    從前我總是以為,我是注定要一個人過下去的,我是不配擁有一段溫暖的感情的。我每做好和顧羅分手的準備,或者我,或者他,我常常提醒自己不要陷進去,因為我沒有資本去接受一段真摯的感情。但如今,我卻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失眠症越來越嚴重,有時候甚至於帶來那種無盡虛無的痛苦。我的幻覺也越來越嚴重,常常感覺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身體,它在原地看著我的軀殼自由活動,而不追上去,所以常常導致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故。

    

    有時候忽然想起曾經的種種,我常常想給顧羅打個電話,真誠地給他道歉。我從沒有認真去剖析過自己的過錯,沒有認真去反思自己的行為。我用早早就準備好的那句對不起,敷衍著任何話的顧羅。但我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應該怎麽去道歉。有時候反思自己的行為和過往,常常不能自已地覺得胸悶和脹氣,常常想要在自己的身體上開一個口子,然後放點什麽出來。

    

    於是不自覺地、不清醒地劃開自己的皮膚,聽著刀具劃開皮膚的聲音,才覺得自己放鬆了許多。疼痛能使人清醒,在放鬆的同時,漸漸感到疼痛,接下裏才感受到自己真實的存在著,真實的生活著,於是清醒過來,繼續去過著無愛的生活。

    

    最後一通電話結束後,顧羅也不再常常更新動態,甚至於不在群裏發言留言,他似乎是厭倦一切和我有關的聯係,徹底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了。

    

    為了使他感到自然一些、好受一些,我自覺刪去他的電話、刪去他的社交聯係方式,退出群聊,我期待在沒有我的身影的社交中,他能從這種失望中逐漸走出來,忘了我,忘了曾經受過的傷害。

    

    漸漸地,在這種自我隔離中,我也就和許多同學斷了聯係。我不去參加任何形式的同學聚會,也幾乎不和原來的同學有聯係。

    

    我在自我封閉中懲罰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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