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裏,她突然聽到了一點悶悶的歌聲,眨了眨眼,問身邊的沈衣:“你聽到什麽聲音沒?”

沈衣正在尋思如何治好她的恐男症,茫然地搖了搖頭。

“啊,是我剛剛換過的手機鈴聲。”樓時彧衝出書房,跑到自己的臥室門口,手機果然在床頭櫃上震動著,她跑過去一看,是舅舅打來的電話,心中不由一沉,這麽晚了還打電話來,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接起電話,那頭是舅舅焦急的喊聲:“時彧,你快來市二醫院!毓然出事了。”

樓時彧呆了一下:“她怎麽了?”

舅舅的語聲中帶著羞愧:“她在外麵玩得太晚,醉酒了睡在路旁,被車給軋了。”

樓時彧掛斷電話,叫上跟過來看情況的沈衣一起,趕到了市二醫院。

徐毓然還在急救中。

舅舅、舅媽以及一些親戚在手術間前的走廊裏圍成一團哭個不停。

舅舅看到樓時彧來了,率先跑了過來,伸手要去拉她,卻被一旁的沈衣擋住了。他愣了一下,往後退了兩步:“時彧,毓然的血型跟你媽一樣,你能不能給她獻個血?醫生血庫的血不夠了,還差00。”

樓時彧臉色一變,搖了搖頭:“我、我的血型跟父親,沒法獻給她。”

“不對啊,我記得妹夫也是A型血。兩個A型血,生出來的女兒也是A型吧。”樓時彧的舅媽也跟了過來,大嗓門叫了出來。她以前跟妹妹、妹夫一同做過體檢,記得很清楚,那兩人都是A型血。

樓時彧的臉刷地一下沒了血色。

沈衣發現不對勁,讓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舅媽和舅舅一臉懷疑地盯著她,認為她是見死不救。特別是舅媽,開始掐著舅舅的胳膊哭搶地:“你看看你們家什麽人!一點血都不肯獻,要不是我剛給女兒獻了400,我至於求她麽我!”

“不是,時彧她可能體質特殊,她——”舅舅急得一頭汗,還得安撫作作地的舅媽。

“我來獻血,我的血型是A型的。”沈衣沉著地了一句,低頭看向樓時彧,“大姐,我去獻血,你在這兒等著。不要離開。”

神思不屬的樓時彧茫然地點了點頭,望著沈衣跟醫務人員離開的背影,漸漸地把腦袋蒙進膝蓋,蜷縮成了一團。

舅媽還在舅舅跟前喋喋不休地指責她,或許是礙於她樓氏千金的身份,沒敢直接在她麵前發飆。

但樓時彧已經不在乎了,她的心裏隻有翻來覆去地幾個字:“被拆穿了”“完蛋了”……

沈衣獻完血後走了出來,跟舅舅、舅媽點了點頭,向他們明醫生正在全力救治徐毓然,請他們安心。

隨即,他走到樓時彧身邊,望著像是一隻刺蝟縮成一團的她:“大姐,我們先離開吧,手術還要很久。你待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

樓時彧沒有回應。

沈衣慌了,又不敢伸手去推,叫來了舅媽,讓她摸一摸樓時彧的肩膀。

樓時彧被舅媽輕輕一推就倒向一旁。

沈衣反應迅速地接住了她,駭然大叫:“大姐,大姐!”

樓時彧雙目緊閉,下唇被自己咬出血來,竟已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