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暈倒的地方就是醫院,經過一番緊急救治,樓時彧醒了。

在她昏倒的過程中,沈衣始終牢牢地牽著她的手,沒有離開過。

當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沈衣曾想過放手,卻心念一動,並未鬆手,而是上前彎腰看著她,輕喚她的名字:“時彧,時彧……”

“……你好像……是第一次這樣叫我。”樓時彧虛弱地笑了笑,瞥了一眼被抓在男人手裏的自己的手,來不及提醒他,腦海中就閃過昏倒前的種種,深深地歎息一聲,“你都猜出來了吧?”

“我問了醫生,兩個A型血的人不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大姐,你終究還是沒把最大的秘密告訴我。”沈衣也歎了一聲,重新坐回床邊,深深地凝視她,“不想的話也沒關係,我會等。”

“昨那男人來的時候,我表現得特別動搖吧。其實,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才是我真正的父親。”樓時彧將這個藏了很久已成為一根刺的秘密了出來,其實樓家知曉這秘密的隻有她、父親、叔公和爺爺,其他人都是不知情的。

沈衣愣住了。他猜想過收養、私生子等各種情形,唯獨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荒謬了。

“是他強迫了我的母親。父親是這麽的,那個人的行為導致母親懷孕,母親以為不會那麽巧,可是我一生下來,母親就絕望了。因為她和父親都是A型血,是不可能生出一個B型的女娃的。”樓時彧著著,眼淚就淌了下來。

沈衣伸手擦去了她頰上的淚水,樓時彧愣了一下,繼續了下去:“母親在我很的時候就抑鬱成疾,過世了。在那以後,爺爺以家中這件醜事不能外揚為由,脅迫叔公留在身邊為他效力。叔公甘願隱姓埋名那麽多年,也算是一種對父親和爺爺的補償。過了很多年後,爺爺突然在七十大壽那想通了,他奪去了叔公二十多年的自由,就打算用所有家產去償還他。他們兄弟倆,真是一種畸形的彼此利用又離不開彼此的關係。”

“所以,你生下的胎兒血,是最可能治好他的血液病的,因為你就是他的直係親屬——親生女兒。”沈衣總算解開了樓氏父子為何會如此急切地逼迫樓時彧結婚生子,因為她才是真正能解救樓雪非的人。從一開始,這個宿命就被定下了。

“但我恨他!是他奪走了我的母親,是他讓我從就沒有母愛!”樓時彧的情緒激動起來,用力地攥緊白色的床單,“我為什麽對父親言聽計從,我為什麽無法反抗父親,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是一個累贅,拖累了他,害他失去了妻子!”

沈衣輕輕地覆上她柔嫩的手,摩挲著安撫她的情緒:“時彧,你沒有錯。一切都是你的叔公造成的,你恨他是應該的,但你不要恨你自己。”

“對,我恨他!我不想用自己的孩子來救他,他要死就讓他死好了。”樓時彧的雙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她的恐男症對象其實是自己的生父。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暗示中,她完成了結婚就等於要救一個惡魔的催眠條件,將自己徹底地封印了起來。

“大姐,你不善良的樣子為什麽還是這麽可愛?”沈衣俯下身,薄唇完完全全地覆蓋住了她之前把自己咬傷的紅唇。

“唔……嗯嗯……”被吻到喘不過氣的樓時彧驚訝地瞪大了眼,雙手用力推開他的胸膛,臉色酡紅,“你、你、你居然——”

“我拉著你的手超過五分鍾了。你明明意識到了也沒有縮回去,也沒有起疹子,這明——”沈衣再度輕吻了一下她的嘴角,笑得得意,“大姐的恐男症,已經不藥而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