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晚上的行動,讓唐淵看起來有些疲憊,唐琪允許他休息一日。

    於是他好心情地睡了一個懶覺。

    作為都尉級的騎兵隊長,如今他住在一個小帳篷裏,帳篷裏平時隻睡四個人——唐淵、陳豹、唐虎、劉湛。

    副騎兵隊長吳匡不在這個帳篷裏,而是跟普通騎兵擠在一起。

    三個大帳篷裏,擠著四十五個人,有的人睡覺打滾,疊羅漢的場麵時有發生。

    劉湛守夜,看著那個男賈狀元納蘭信,納蘭信的腳被鎖鏈束在帳篷的一角,給他準備了一條破棉被,裹著身子,狼狽得像一個乞丐。

    “唐都尉還沒起床嗎?”唐琪背著手站在帳篷外麵。

    唐淵的帳篷外麵是沒人站崗的,唐琪仿佛自言自語的一句話裏,帶著一抹揶揄的味道。

    唐淵連忙爬起來,身上還穿著素衣小衫,掀開簾子,恭敬道:“將軍請進。”

    唐琪走了進來,揉了揉鼻子。

    唐淵給劉湛一個眼神,道:“劉湛,咱們出去守在門口。”說完這句話,唐淵征詢的目光看著唐琪。

    唐琪沒說話,隻是側著臉點了點頭。

    唐淵、劉湛出去了,唐琪聽著他們的腳步聲,估算著他們走開的距離。

    腳步聲停下了,距離不是很遠,也不是很近,如果此時她在屋裏跟納蘭信小聲說話,外麵是聽不到聲音的。唐琪知道這是唐淵故意選擇的距離,心中暗自讚許——這個陋巷少年,心思還是比較縝密的。

    “納蘭信叩見將軍。”

    自從唐琪走進來的那一刻開始,納蘭信的眼睛就死死盯著唐琪,他沒想到敵軍的萬夫長竟然如此年輕,而且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與他們男賈人的萬夫長,在體格上簡直沒法比。

    男賈軍營裏,別說萬夫長,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夫長,也要比眼前這位“中郎將”高大威猛許多。

    北人尚武,對身體的要求,往往排行在第一位。

    沒有好的身體素質和高超武藝,很難被提拔。稍微有頭腦而沒有體魄的人,往往還被人說成是偷奸耍滑之輩,像漢人一樣不值得信任。

    “我給你三句話的機會,證明你是男賈軍機秘書,如果證明不了,我不會留你。”唐琪直截了當說了一句。

    唐琪的目光與納蘭信的目光真的很像,都是精明中透著一股靈巧的勁兒。

    納蘭信略作思考,道:“無需三句話,隻需一句,我就能讓將軍相信我是軍機秘書。”

    “很好,說出來。”

    “大梁西門家族通敵,我這裏有西門昆通敵的罪證。”

    “什麽罪證?”

    “西門昆的親筆書信,還有西門真森的楚國公印。”

    “你為什麽要帶著這些。”唐琪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已經是相信了納蘭信的話。

    納蘭信頓首道:“這一戰,我認為男賈必敗,因此在男賈還沒被消滅之前,帶著有力證據來到大梁,希望謀個官當當。我不怕你們笑話我賣國求榮,隻是就算我不離開男賈,男賈也必敗無疑。另外我所帶來的證據,也是大梁內部奸臣的證據,並不影響男賈人抵抗大梁。”

    唐琪道:“隻要你一心投降大梁,並且立下戰功,我可以保證你日後飛黃騰達。可是,你怎麽敢對我說西門家的事呢?你不怕我這支部隊是西門家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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